“老道士,你忒看得起自己了。”溪涯抬手用一条青白布子将一头长发扎起,“你怎么晓得……我现在就不是仙呢?”
老道轻嗤一笑,心下不以为然,据孟家人上报太虚不过才堪堪两年多罢了,从分神到成仙,怎算起来也是不够的。况且若有人成仙,会直接飞升入天界,而太虚向来是头一个知道的,若封溪涯已位列仙班,太虚怎会不把这事通报出来?
溪涯望他一眼,便知他定是不信,溪涯本也不欲和他多说什么,如今没了耐性,便一手将狐狸推了出去,脚尖在屋檐上一点,直冲过去,一掌带起金光,对着老道的胸口轻按下去。
老道抬袖随手一挥,清风阵起,却不强烈,团团转转地裹住溪涯,溪涯侧身一闪,躲避过去,下一瞬却出现在老道身后,老道也不闪避,只一手往后一捏,欲捉住溪涯手腕,连仙力都不带半分,却不想溪涯先一步轻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顿时“咔嗒”声起,而后她那一掌也至,轻飘飘地挨上了老道的肩胛。
“老道士,你轻敌了。”
一掌下去,力度无多大,其中蕴含仙力却是可怖,数道金光自溪涯掌心穿透而出,老道来不及躲避,被金光穿肩而过,顿时阵阵炙痛,他只觉手下一轻,再看时,只见那金光如火,竟将他的右臂转瞬烧灼成灰。
他痛的脸色顿时惨白,一下通失两臂,顿仙力猛然大开,自他身侧横档过去,将溪涯逼退。
“长老!”余下的弟子意欲前来帮忙,却被他厉声喝住,“都退下!”
他死死盯住溪涯,抽一口冷气,“你,你怎会……”
“我适才便告诉你了,老道士。”溪涯轻吹一口气。吹灭掌中火焰。
老道的脸色阴晴不定,思虑再三,咬牙低声对那几个弟子道:“我过会儿解开结界,你们几人快走。”
“可长老……”
“我已传音唤你们师叔过来,不必管我。”老道眉头凛然,见溪涯无有动作,便刹那抬手将结界,喝令道:“走!”
余下弟子也不敢停留,忙四下逃窜而去。
老道嗤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果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啊,我飞升成仙是数千年儿前的事,自飞升以来一直不懈修炼,如今却也看不透你的修为。”
溪涯不想与他废话,只提气飞身,一瞬到了老道身侧,抬手就要取他的后心。
老道低喝一声,身上蕴蕴升起些灰气,厚厚地盖在了躯体之上,溪涯这一掌落下,却如落在硬岩之上一般,震的她的手生疼,可那灰气却只是动荡一下,未留下丝毫痕迹。
老道转身回掌,仙力轰然而出,溪涯被震退一步,而后又缠身上去,连接下数招。
仙力冲撞,牵连了周边屋舍,顶摧梁歪,激的四下风动,吹的灰烟骤起。
数道人影自漆黑民宅之中窜起,皆望着此处,有人咂舌道:“是谁惹了青陵山那老炮仗?”
“不识,好像是个小姑娘。”
也有人笑着劝和:“二位莫打了,闹得太大对诸位都不好,若有何顺不过气的,不若与我们众位一说。”
溪涯的双手于空中轻划,金光顿湛,在天空连连爆开,如红莲业火,将薄暮天际照的炽亮,那老道在金光之中,被那爆裂牵连其中,火光烧灼,老道痛地隐忍的低喝瞬起,风刃切开金光,他一手挡住金色炽浪舔舐,强行挤身逃窜出来,跌跌撞撞地飞身到远处,满头白发尽数没了,浑身红热,如同烙铁。
烈焰金光在溪涯身边悠悠而起,将她衬的仿佛金佛入世,老道目眦欲裂,喘着粗气死死盯视着她,正欲开口,却不想自他丹田之中金光瞬然盛放,道道穿透他的血脉经络,于体表之上爆裂而开,他猛咳一口鲜血,血液于空中竟也有丝丝金光爆裂。
围观众仙皆倒吸一口凉气,胆小警惕者早早便姿势到不妙,逃窜离去,不明所以者仍隔着甚远旁观,也有人几步出来,和气劝道:“小姑娘,这是何般仇恨,哪至于将人伤到这个地步,同为仙家,不必赶尽杀绝吧。”
“一命换数命,若论因果,是他该如此。”溪涯抬手轻按胸锁之处,那处炽疼的厉害,仿佛烈火焚烧一般,痛的她额上落了一层的汗,她急躁起来,冷声道:“拦我者,休怪我无情。”
“青陵山的老炮仗虽然脾气不怎地好,但也不是滥杀的人,你说他伤了数命,不若将事情原委拿出来让众人听个明白,不然如何服众?”有一青衣道士悠悠踏空出来,也挡在溪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