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悦否_作者:十里梦歌(63)

2019-05-14 十里梦歌

  孟韫芳默然,许久才轻叹了声气,神色复杂地望着屋中那寂静安详之景,半晌才退了一步,静立在莫如笙身后,身子缓缓消失了去。

  遥舟这才上前几步,在木门旁站定,伸手敲了敲门槛。

  沉闷的敲门声响遍了这座小院,先醒来的是那只大黄犬,它四爪蹬动,在地上翻滚一下,半趴着抬了头,朝着三人望了一眼,瞬时就呲起牙来,对着大门狂吠不已。

  遥舟瞧它一眼,只见它面色不善,恶狠狠地盯着自个,一口尖锐獠牙外露,似是要冲将上来,她心中甚有几分忌惮,便轻步退到溪涯身后,拍她一下道:“这家犬好生凶恶,溪涯,师父不怎与家畜对付过,全交由你了。”

  溪涯回眼看她一下,只当她是害怕,便拍了她的手,道一句莫怕,这才上步去看。

  屋中主人只道黄犬乱吠,便于半醒之中出声呵斥,却许久都不见黄犬住口,这才没由子起了身出门查看,行到黄犬处,一边骂着一边轻踢了它一脚,黄犬委屈呜咽,小跑着在栅栏旁蹲下,垂尾望着遥舟几人。

  那男子这才看到外边有人站着,他身高八尺,穿着身白巾衣裤,眯眼望着几人一下,谨慎着不敢上前,只开口问道:“谁啊?在我家院子门口站着作甚?”

  遥舟轻推莫如笙一把,她一个激灵,赶忙上前一步,隔着栅栏喊道:“这位大哥,我们三人本要赶去京城,到了此地天色甚晚,无处可去,能否在你家借住一晚?”说着,她又从衣袋里取出些银两,对着他扔了扔,“我们不会白住,愿付些银两。”

  那男子迟疑几分,对她们望着好几眼,出声问道:“就你们三人?”

  “是了,”莫如笙点头,语气故作有几分可怜巴巴,“天色这般黑了,我们三人在外处也甚危险,故而才想来此找个住处。”

  男子仍犹疑,屋中起了阵衣衫摩挲的声响,有个轻柔的女声响了起来,问道:“相公,外边是谁?”

  男子赶忙回头,道:“无事,就是三个借住的客人,你先睡吧。”

  这男人成了亲?莫如笙闻言愣上一愣,下意识要回头去看孟韫芳,却有一只冰凉的手先一步拉在她的指上,低声在她耳边道:“莫要乱看。”

  说话的是孟韫芳,她的手指微微颤着,声音却是平静,莫如笙心中一顿,紧紧握住她的手,望向那男人的眸子中就带了分冷意,平静道:“若是不行,我们就不打扰了,去找别家问问。”

  男人闻言,忙道一声莫走,三两布上来来了木门,放几人进去,他笑的憨厚,只道:“我家地小,只余一间偏房,容三位委屈着挤挤吧。”

  莫如笙取了枚银粒,丢给他,再无别话,那男人将几人带去了偏房,又取了两床被褥出来,放在床上,客套几句便打着哈欠回房歇息。

  莫如笙也有些困乏,她不比其他三人,入屋没坐多久便是哈欠连天,溪涯劝她上床歇息,而后三人就各自沉默地坐在床边椅上,孟韫芳现形出来,垂眸望着地上的青砖缝隙,抿唇不语。

  溪涯望望遥舟,又望望她,沉思一刻,悄声开了口,“莫姐姐,这人可就是薛平东?”

  孟韫芳没有开口,只轻点了头。

  “那……”溪涯见她神色萎靡,知她心中应不怎地好受,口中结巴一下,伸手拉了拉遥舟的袖子,指望她说些什么,好让气氛莫要这般沉重。

  遥舟叹了声气,用手在她头上轻揉了揉,看向孟韫芳,“孟姑娘,我有些事要问你,你可否老实回我?”

  孟韫芳抬了头,神色无异,点头认真道:“仙君请说。”

  “你与薛平东成亲两年,未有身孕,是因暂时不想生育,还是……有所苦衷。”遥舟与她相望,神色严肃。

  孟韫芳愣上一愣,咬唇一下,才道:“是我……天生体寒虚弱,所以两年来一直未有孕。”

  “如此。”遥舟点了头,又问:“那莫姑娘遇害那日,可否因何事与薛平东母子发生了口角?”

  孟韫芳嘴角弯起,露出一抹苦笑,道:“应有吧,自大夫说我体虚恐不能生育,家中日夜都会吵上几句,初前几月薛平东还会替我说几句话,再后面,他便只当未曾听到,由着薛母去骂。我记得那日,快要入中秋,我与薛母说了句想回娘家看看,她不愿,我与她争论几句,被她推搡了几下,那日我心中觉着颇委屈了些,就抬手想拦她一下,再后边,便感觉被人狠推倒了去,头上剧痛,再无知觉,等再醒来时,便见着了化为黑无常的兄长,这才知我已经丧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