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悦否_作者:十里梦歌(92)

2019-05-14 十里梦歌

  她不知自己犯了何错,明明那晚之前溪涯还缠着自己来着,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一番样子?

  溪涯低头认真的添柴,而后又转头去铺好遥舟从袖中乾坤里取出来的床铺桌椅,俨然把这处当做自家来布置了。

  见她不理会自个,遥舟就上了脾气,紧紧盯着她,也不动一下眼睛,看着她收拾好了东西,对自己干巴巴地道了句:“师父先行休息,徒儿为您守夜。”便又坐回火堆旁处,再无别话。

  她现儿颇火大,怎可能睡得着!

  遥舟愤而起身,却不是向着床铺去的,而是停步在溪涯身边,一声不吭地垂眸望着她,似是她若不开口,自己便动也不动半分。

  僵持了半晌,终是溪涯认了输,她抬头望向遥舟,眼中多有无奈和躲闪,“师父,怎么了?”

  “师父是何处招惹你生气了吗?”遥舟开口,冷冰冰地问她。

  “无有。”溪涯摇头答道。

  “那是师父说错了什么话?”

  “无有。”

  “那溪涯为何不愿理师父?师父无做错事,也无说错话,你这般生疏冷淡,让师父颇委屈。”遥舟似要撅起嘴来,脸上写满了委屈二字,前儿几日她都顾忌在别人的地盘不好细问,可现儿她着实忍不了了,自家小徒儿到底怎么了?

  “师父,我未曾……”

  “你可万万别说你未曾对为师冷淡,师父都要被溪涯冷落死了。”遥舟端起小孩子蛮不讲理的架势,哪有往日的体贴大度,她现儿着实是气的狠了。

  “师父……”溪涯抬头与她相望,眼中含着几分暗淡的光,“徒儿……有几分不能说的心事,师父可否允徒儿自行调解一番?”

  “连师父也不能说?”

  “不能说与师父。”溪涯点头,认真而郑重。

  “溪涯……”遥舟半蹲了下来,伸手摸上她的脸,轻轻摩挲,那轻柔的触感直触溪涯的心底,似拨动了她一心的琴弦,“师父愿等你处理好心事,可……莫要疏远师父,可好?”她忽而眼中含了几分泪光,却强忍了下去,“师父只剩你一人在身边,你若也远离了师父,师父就只有自己了。”

  “……”溪涯张了张嘴,半晌却未能说出曾经那信誓旦旦的要永世相随的话。

  在她未能安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前,她用何来与遥舟保证,用自己这不敢流露出半分的爱慕之心吗?

  溪涯轻垂了头,咬牙点了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遥舟似是有几分失落,只用手臂松松搂了她一下,便松了开来,缓步去床边歇息。

  火烧灼木柴发出噼啪之响,太古上境的树木也与人间不同,这一堆木柴足足烧了一整夜,却都未化为木灰。

  溪涯一边修炼一边守夜,她留了一分灵识在外,以防有何东西闯进来却无人知晓,故而她也知晓,遥舟一夜都未睡着,不过在床上合眼躺着罢了。

  天色大早,溪涯熄了火,待遥舟在岩洞外设下阵法,两人便一同往树林深处,遥舟有心要让溪涯试炼一番,故她放出了仙识刻意去寻溪涯这数月将要对战的异兽。

  她法力不深,故而不可选修为高深的大妖们,也不可选行事诡嵬的凶兽,故而遥舟在心中思量一番,隐隐有了答案。

  猼訑,状如羊,九尾四耳,目于背侧,性子温和极了,若非是被逼急了,否则绝不动怒。

  她们此刻正在南山,刚好是猼訑所居,遥舟掐指算出猼訑所在,回头唤溪涯跟紧自个,便向着那处而去。

  猼訑多独自而居,于鲜草丰美之地,她们行到一处清澈溪流之边,沿溪而上,忽闻水声,再行几步,便见着一兽正在溪水之中翻滚着身子,四蹄乱蹬,正玩水玩的不亦乐乎,它长的颇像溪涯曾在画本里看到过的一种牧畜。

  空州山中无有牧羊的习惯,故而溪涯只在画本里看到过羊的模样,只是面前这兽,高足有十几尺,见有人来,翻身而起,背上明晃晃的一双眼睛,直盯着师徒二人,又与那凡世的羊颇有不同。

  猼訑与她们隔远处而望,背上眼眸中多有几分懵懂和戒备,似是对这两位长相甚奇怪的兽类颇好奇。

  遥舟自行走到一颗巨树之下,望着溪涯,缓声道:“涯儿,去吧,猼訑性软,不会伤了你,不过……你若打不过它,就白瞎了这么些日子在北丘洞府学的东西。”

  溪涯闻言侧头望她,颇有点一头雾水,只取了斩云在手中,远远望着猼訑,轻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