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早些现身陪她的。
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动静,转身便走。
我想了一想,忙开口喊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脚步没有停下。
我忙追了上去,小心地跟在她身后,故作温柔而沉稳地说道:“我是你的守护神,你是我的主。从前是我不称职,让你吃了这许多苦。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可直到走到小木屋,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不禁有些失落,目送她进了木屋,看见她掩了门。我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发边鬓角的鸟毛分外显眼。我叹了口气,伸手按住鸟毛,再抬手时,那里便完全是凡人的头发了。
怎么还是这么难啊……
可我刚这么响,便听见一声门响。抬头一看,只见小木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但并没有人出来。
我呆呆地望了望,忽然顿悟:这是在给我留门!
看来也没有那么难!
我忙提起裙裳小跑进了门,看见她正在窗边坐着,装模作样地看着书。我忙站稳了,放下裙子,故作淡然,好像刚才火急火燎跑进来的那个人不是我一样。
“你说你是我的守护神?”她问。
我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你叫什么名字?”她放下书,抬头问我。
这与生俱来的上神的气质,还真是修炼的好苗子!不说别的,不再修成个上神都对不起她这气质!
“羽徵,”我答道,“宫商角徵羽的羽徵。”
“倒是好记。”她道。
我听了这话,一时不禁又有些恍神,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好在她看不清。
“帮我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她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她说的好像是“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但是是对思棋说的。
我忙应了一声,一挥手,便把这屋子变得整洁温馨。再看她时,却见她也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我忙问:“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提出来。”
她眨了眨眼,问我:“你们干这行的,是什么都做吗?”
原来她在试探我。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
“那太可惜了,”她颇为失望,“你要是能打劫我家,把我家洗劫一空,让我爹急上一急,那才好呢。”
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些什么,便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青青……”
“羽徵姐姐,”她回头看向我,“我饿了。”
姐、姐姐?
我听了不由得一愣:我何德何能被她叫姐姐?
倒还挺中听的!比她侄孙唤的那一声中听多了!
不过,中听归中听,我可不敢占这个便宜。待她重新位列仙班,知道她糊里糊涂地唤了我“姐姐”,我岂不是又要有苦头吃了?
想着,我美滋滋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不必如此客套,直接唤我名字即可。若不愿唤我名字,叫一声‘蛮荒小妖’也使得。”说着,我一挥手,便为她变出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来。我颇有些得意,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不知你可还满意?”
她几乎两眼放光,看了看一桌子的佳肴,又看着我直摇头:“你真该早点出现,这样我就不用吃那么久谭家的东西了。吃人嘴短,反抗都没底气了。”说着,她坐到了桌前,毫不客气地开始吃饭。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心酸不已。
她不该如此,不该过这样的生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鸟仗着龙看不清,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哭唧唧地抱住人家不撒手
龙:一边哭一边非礼我
龙:好像我才是那个被占了便宜的吧!
☆、相拥入眠
“羽徵。”
夜里,春雨降临了终南山,这间小木屋里充斥着被雨水击打的声音。谭青缩在被子里,望着我,娇滴滴又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句。
化为人身和她相处了些日子,她如今对我甚是依赖,一点也不像刚见面时那样戒备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这辈子左不过是个死,死在我这样的神仙妖怪手上可比死在凡夫俗子手上有趣。
我听了,不由得一声叹息。
你可知,一千年前,你便是……唉,都怪我。
“羽徵――”她见我没回应,便又轻轻唤了一声,似在撒娇一样,尾音拖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