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总是睡在地上的那一个。
这本来是敖蔚的房间,如今看来,倒像是换了主人。
“这小鹿还真是难打发。”敖蔚心想。
小麋鹿没有名字,敖蔚也不知唤她什么好,只好每次避开对她的称呼,心里却已经开始喊她为“小鹿”了。
她想过赶那小麋鹿走,可不论她用了什么办法,那小麋鹿就是不愿意离开。可让敖蔚不除妖是不可能的,她作为三清观观主的使命就是降妖除魔,怎么好轻易放弃呢?
“你可以上床睡,”小麋鹿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是吃草的,不是吃肉的。”
敖蔚清了清嗓子:“你走了,我自然可以上床睡了……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身边钻来一个温热的身体。小麋鹿躺在她身侧,拉过了她的被子,道:“那我和你一起睡在地上吧,床上我也睡不惯。”
敖蔚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拿这小妖没办法了。于是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抱着被子便又上了床,一边走,嘴里还说着:“你不睡床,那我睡。”
可她刚刚把铺盖盖好,一转眼,那小麋鹿又钻进了被子里。
“你干嘛?”敖蔚问。
小麋鹿答道:“缠着你。”
倒是坦荡。
敖蔚无法,只得由着她来,复又躺下,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走?”
“要么杀了我,我自然不会烦你了;要么答应我从此不再捉妖,你答应了,我立马就走!”小麋鹿答道。
“休想!”敖蔚冷漠地回应了一句,转过身去,再也不看她。
一人一妖,谁也不肯让步,糊里糊涂又过了好几个月。
某天清晨,小麋鹿先醒了。她习惯性地去看身侧的敖蔚,想继续缠着她,让她答应自己的请求。
可这一次,不论她怎么叫敖蔚,敖蔚都没有醒。
小麋鹿有些慌,摸了摸敖蔚的额头,才发现她病了。
那一瞬间,小麋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敖蔚此刻虚弱至极,她若是直接了结敖蔚的性命,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她想着,伸出了手去,想扼住敖蔚的咽喉。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上敖蔚脖颈的时候,她忽然不受控制地停住了。
然后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向后退了一退。
“观主?”她轻声唤着。
敖蔚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但依旧没有醒。
小麋鹿叹了一口气,复又伸出手去,抚上了敖蔚的手腕,用她自己那低微的灵力勉强为敖蔚调理身体。
于是,敖蔚醒来之后,看见的便是小麋鹿疲惫地趴在自己身上沉沉睡着。可就算她睡着,她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竭尽所能断断续续地为她调理着身体。
敖蔚愣了一下,待到明白发生了什么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意。
这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她。
终于,在一个夜晚,那久违的女子谈话声又在敖蔚耳畔响起,就在她和那小麋鹿同床共枕的时候。
“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一个声音犹豫了一下,问道。
“孩子长大了。”另一个声音感慨着,老气横秋。
“你猜她俩谁会比较强势?”这个又问。
另一个想也没想,便答道:“那必然是我们龙族比较强势!”
这个似乎笑了:“如今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吗?”
另一个似乎还端着架子,道:“我劝你谨言慎行,小心又下不来床,被思棋念灵看笑话。”
“你在人间的时候,明明是你下不来床,还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要让我抱着你,说抱起来舒服……”这个女子言语里颇为得意,然而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良久,一个女子似乎咂了咂嘴,道:“那要不去比试比试?分个胜负?”
“比就比,谁怕谁!”女子声如细蚊。
敖蔚听着,面红耳赤,根本不敢想那两个女子去做什么了。已经许久没有声音了,她却仍没有缓过劲来。
“观主,你好热,是病了吗?”小麋鹿迷迷糊糊地问着,在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
敖蔚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一种强烈的渴望在她心中迸发。她一把按住了那小麋鹿乱动的手,沙哑着嗓子,道:“别乱摸。”
小麋鹿听了这话,瞬间清醒了。她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笑道:“原来你怕这个!”说着,还不待敖蔚反应,便把她死死按在身下,轻轻笑着,一阵乱摸,还故意呵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