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跟余甘的关系不是那样,自己也不会是她作的对象,那么一定是发生了某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你心情不好。”耿白安笃定道。
“余甘没有。”
耿白安正好在余甘的对面,于是将身体下压一些,视线往上看着低着头的余甘,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心。这是在宫里,若是余甘受了什么委屈的话耿白安完全可以帮她出气,根本不用总是忍气吞声地看别人的脸色。
想到这里,耿白安恍然大悟。
为何余甘明明离开了,却能在书永和离开后恰好又回到了永安殿?定是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某个想要搞事情、却又欺负不起其他人的嫔御,受了委屈不愿意回去才到这里来,避开书永和也一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不告诉自己也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让人说自己这个皇后娘娘总是护着自己人。
耿白安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简直是逻辑通顺,无可挑剔,所以事实一定就是这样了。
不过一想到那些人明知道余甘是自己这边的人,却还敢这样,耿白安就气不打一处来:“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出气。”
“……”没想到耿白安这样问,饶是一向聪慧的余甘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谁欺负她了么?没有。但要是说导致她目前状态的人……不就是眼前的耿白安她自己么!
可这样的话余甘不能说出来。自己曾经跟连采素的那一段之前被耿白安知晓倒是无所谓,可逐渐感觉到耿白安对自己真心好,而自己的心意也渐渐发生变化之后,余甘已经有些在意了。就因为这个,她想要对耿白安亲近,却又不的亲近,生怕她对自己产生什么芥蒂。
毕竟大崇帝后感情好并不是民间胡乱传出来的,宫中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还是来得晚了些,耿白安早就是别人的,而自己也不得自由之身。
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闷,耿白安问了余甘几次都得不到答案,也知道了她是打死不肯说,便没有再多问。只是暗中派白四出去查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午膳之后,余甘便回了飞琼殿歇息,书云兰书云若那两个小魔王大概是被太后拘着不让出来了,耿白安才得以清闲。她闭眼躺在躺椅上,一只手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丝毫没有入睡的样子,反而像是为了什么事情烦恼着,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娘娘?”
“怎么?”耿白安听到素琴叫自己,一睁眼就发现削好切块的水果已经递到嘴边。下意识吃下一块在嘴里慢慢咀嚼,因为心中有事,嚼了几口才发现是自己最不喜欢吃的梨。
耿白安从小就不喜欢吃梨,这一点跟这个世界的耿白安一模一样,有时候耿白安都怀疑自己跟原主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然而这都不重要。或许是因为气候和地理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梨子成熟得晚,要在深秋的时候才会陆陆续续结果,一直到初冬才会停止挂果。虽然耿白安不喜欢,但经常往这儿跑的王乐水喜欢,所以也是会有梨送来永安殿的。
耿白安皱眉起身,左看右看,最终将嘴里的梨吐在了装皮的盘子里。
“素琴,怎么突然给本宫吃梨?”耿白安接过素琴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又躺回了躺椅上。
“素琴看皇后娘娘心里有事,想看看那事到底有多重要。”素琴将剩下的梨递给了素棋,素棋也不在意,直接拿起来就啃。
素琴和素棋在进宫之后发现耿白安并没有因为成为了皇后而跟她们生分,更不喜欢她们俩对她毕恭毕敬、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所以平时只要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们跟耿白安的相处模式都还像在将军府里的时候。除了嘴里的“小姐”变成了“皇后娘娘”,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而在这偌大的永安殿里,敢这么捉弄耿白安而不怕被治罪的,也只有她们俩了。
耿白安想了想,觉得也是,余甘这事儿放在心里令她在意地连是不是讨厌的东西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看起来还是十分有分量的。于是她不过犹豫了几秒就起身,抖开了因为嫌碍事被她盘起来的袖子:“素琴你去拿披风,陪本宫出去一趟。”
“是,娘娘。”
……
丞相府里,丞相唐硕跪坐在案台前,怀中抱着一个暖手炉缓缓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丞相,本王先前的提议您可仔细思考过了?”书鸿羽喝了一口热茶,长舒一口气。这临近新年,天也日渐寒冷,即便是他这个正值壮年霎时间也有些受不了。若是往年,他早已逃到四季如春之地住下一两个月了,哪像如今连府里都不能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