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蔡小纹张手穿过苏釉的指间,与她五指相扣。“还冷吗?”
手被蔡小纹扣紧,苏釉有点晕眩。这幅场景竟然和她的遐想高度吻合,那么想想接下来的剧情让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还冷……”如果真的原景重现,蔡小纹应该拉着她的手放进怀里……
果然!蔡小纹抬左手去拉开前襟。苏釉嘴唇都微微颤抖,不知是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见蔡小纹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猪面具,递给苏釉,关切地道:“你戴在脸上挡挡风吧。”
苏釉的嘴唇不抖了,呈要哭泣状僵在脸上,吐出两个字:“……我呸!”
终于是回到了家,蔡小纹烧好热水让苏釉先洗澡,然后自己再洗。等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苏釉躺在炕上已然睡熟,湿润的长发就垂在炕边。
蔡小纹笑笑,帮她盖好歪了一半的棉被,伸手整理自己换下的衣服。收拾腰带时,她摸到了一个突起之物。扯出一看,原来是先前帮苏釉扯下的玉坠。蔡小纹捏着玉坠凑灯一看,是只小玉狗,墨绿通透,活泼可爱。蔡小纹心想:师姐比我大一岁啊,属狗的。我帮她系上吧。
她弯下腰,轻轻撩开苏釉脖子边的长发,极缓地伸手,绕到脖后。玉坠是靠两个绳结相扣来连系。蔡小纹皱眉撅嘴,手都弄僵了也没对上绳结。左摇右晃之下,就不可避免地蹭了几下苏釉的脖子。苏釉是累极了,现在已深入梦乡不省人事,任由蔡小纹折腾。
“对啊,我为什么不绕到前面来系啊!”蔡小纹恍然大悟,于是之前努力全部白费。她把玉坠放到苏釉颈后,把绳结扯到喉咙处,这下总算扣上。扶正玉坠,轻轻贴在苏釉锁骨上,蔡小纹长舒口气,直起身揉动酸疼的手腕。揉着揉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指侧好像格外光滑,难道因为刚刚触碰了苏釉的皮肤而残留下什么?蔡小纹带着这样的疑问坐在了炕边,低头凝视苏釉。
烛火昏黄,晃动在苏釉的睡颜上,模糊如幻。肤白似雪,青丝如墨,即使是身在梦中,眉眼自有风度……蔡小纹看得出了神,不禁伸手用指背轻抚苏釉脸颊,笑叹道:“师姐,真好看。这才是玉峰第一俏嘛……”
感叹之后,蔡小纹自睡去不提。两人没睡多久,天便大亮。蔡小纹起床练功。苏釉扒拉完蔡小纹煮好的香菇鸡汤面,没时间和她蹉跎便急急赶去店铺。又是一天忙碌,直到黄昏时分,苏釉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关店打烊。她没有回去蔡家,而是一乘马车去了城南。
“大娘,真对不起!”苏釉一躬到地,满脸惭愧。
正是饭点,胖大娘的摊上坐满了吃馄饨的人。胖大娘忙得脚不点地,一边送馄饨一边对苏釉道:“就你一人?另外两个呢?”
“呃……她们不好意思见您,托我来向你致歉。”
胖大娘扯了一段葱到案板上,啪啦啦地剁成了末:“你们这摸样,这穿着,不像吃白食的人。我知道你们是忘了带钱。和我说一声就得啊,何必要跑。特别是扎两个发团的那个姑娘,跑的时候大叫那声震得我耳朵现在嗡嗡响呢。”
“真对不起您了!”苏釉拱手,又是一躬倒地。蔡小纹吼那一声确实响,她都被吓一跳。“两位妹妹肚饥,遂请她们来吃馄饨。出门匆忙,身无分文而不自知。又见您双刀绝技心有所慑。再加天色太晚,不敢过多解释,竟一跑了之。现在想起,惭愧之至!”
胖大娘忙得很,哪有时间听苏釉如此文绉地说话。她见苏釉眉目周正,知书达理,跑便跑了还特意回来道歉,料想是个实诚孩子,于是大笑:“哈哈。不妨不妨。就当大娘我请你们吃了。下次再来吃,有钱没钱都无妨,就是叫那姑娘可别吼了,耳朵疼!”
“不敢不敢!我们欠您的馄饨钱是要还的。”苏釉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要放进摊上钱罐,被胖大娘一肘挡回:“可别!你一定要给钱就给那三碗馄饨钱。就值三十文,多一文我不收!”
苏釉无法,只得收回银子,数了三十文铜钱放进钱罐。她正想再躬告辞,却被那锅鸡汤吸引住目光。
外面大瓷碗里的汤头添完了。胖大娘便揭了炉火上温着的那大瓦罐的罐盖,用一个铜网扣住罐口,倾罐把汤倒进瓷碗。罐里的鸡肉鸡骨通通被铜网挡住,倒出的只是浓汤。苏釉眼睛一亮,之前思虑的紫砂壶口之事顿时有了眉目:做个网,不就能挡住茶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