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韩槿克制着自己的结巴。
“1、2、3。1、2、3。”穆颐宛拥着韩槿带她走。伴随着轻柔的音乐,自左边绕到右边再回到原地。“专心点,你在想什么。”发现怀里的女孩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斥责。
“我、我在回想舞步。”辩解完,抬头对上穆颐宛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噤声。
“我只教你这么一次,再不专心就别跳了。”穆颐宛冷淡地说完后不再看她。
韩槿一缩,不敢再分神的专心跟着她步伐。
两人跳了许久,直到穆颐宛松口结束后,韩槿垂下双肩喘息,因为长时间的练习,右脚跟隐隐作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右脚已被人抬起拔下了高跟鞋。
“姐、姐姐。”韩槿惊慌地看着正拿过酒精要处理伤口的穆颐宛。在她心中穆颐宛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根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不准动。”穆颐宛严厉的制止她。以酒精消毒后,棉花棒沾着药膏覆上伤口再以防水敷料盖上。“洗澡时你自己注意点。接下来的三天好好休息,准备参加宴会。”她拿着医药箱离开。
韩槿神色复杂的盯着穆颐宛远去的身影。
“为什么对我…好?”她喃喃自问。眼神从迷茫到清晰,又渐渐泛出一丝狠戾。“因为毫无防备的敌人,才能更快的一刀毙命。”
☆、重生
“闭上眼。”穆颐宛拿着眼线笔拉过一张椅子在韩槿面前坐下,语气平淡的命令着。
刚换好礼服的韩槿还直着上身任由后方的发型师动作,闻言又惊又疑的看着她。“姐姐…要替我化妆?”
“晚宴快要开始了,化妆师都在穆颐妙那边,没人有空过来帮你打理。”穆颐宛停顿,突地凑上前近距离的观看韩槿的脸部肌肤,察觉到脸颊泛起了浅红色后,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扬,等她退回椅上后,面上已找不出半点痕迹,淡然的望着她。“皮肤状态不错,只需要上点淡妆。”
穆颐宛都这么说了,韩槿也不敢再拒绝的闭上眼。当眼睑承受第一道弧线时,她不自觉的颤了颤,一股麻痒自胸口溢出扩散到四肢百骸。
原先因参加晚宴而紧张的心情此刻终于被”穆颐宛正在替她化妆”这个事实压过。
今早起床用过早餐后,她就开始忙得团团转。一会儿试衣服、试完衣服又试鞋子,试过鞋子又让各色饰品迷的眼花撩乱。好不容易终于搭出一套穆颐宛看顺眼的装扮后,她又立刻被带到此刻所待的工作室整理头发,本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时穆大小姐又拿着一袋化妆品坐在她面前说要替她化妆…
穆颐宛,穆家大小姐,这位从出生后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给人服侍的穆家继承人,一个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只能仰望的存在,说要替她上妆?
这比她得知今晚要参加穆家晚宴还要令她不敢置信。
可是不管是参加晚宴还是穆颐宛正在帮她化妆这点都是货真价实的现在进行式,韩槿感受着脸上温柔的触碰,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快感。素来高高在上的姐姐,如今正像个下人一样的伺候她,这是不是就是穆颐宛往常的感受?
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犹如君主巡视领地般俯视着他人臣服温顺的表情。
她兀自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中,不晓得过了多久,直到穆颐宛一声好了,韩槿才回神。
“你睁开眼看看。”穆颐宛清泠的嗓音流淌进她耳里。
韩槿缓缓睁开眼,在镜子中看到了17岁时她不曾见过的面貌。原先直顺的发尾已被烫卷垂落在身侧,衬的她稳重又不显老气的可爱。而面上的妆容…细腻精致的配色将她清秀的五官烘托出一股秀丽张扬的风采。
“你站起来让我看看。”穆颐宛只上下打量一眼,让她起身转了一圈再次叫她坐下。韩槿拘谨的见她从手提袋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状的宝蓝色绒布盒子,打开后里头摆放的是一条银色项链,上头只有一枚简单的钻石坠饰。“这和你手上的戒只是同一套。晚宴正好用上。”
韩槿还不知该做何反应,穆颐宛已经替她戴上。“效果看起来不错。”退开一步,站在她身侧打量。
摸着颈上的项链,韩槿呆望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这就是…穆家人习以为常的生活模式。
为了生活而奔波,斤斤计较吃穿用度对他们而言都像是天方夜谭般的荒谬。这些人,只消装扮自己,优雅的走过一场又一场的宴会与人谈笑风生,就能在生意场上赚进过去的她工作一辈子也见不到的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