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又逃婚了_作者:封刃作书(98)

  钱才的神情一变, 见官不跪以及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显然已经昭示出来者的身份。钱宝还在那里胡乱地嚷嚷,钱才却不敢请上大刑的。他匆匆忙忙走下堂,朝着楚昭一拱手,试探道:“公子可是京中来的使节?”

  宁玉瑶冷冷地哼了一声,乜了钱才一眼,讥诮一笑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

  钱才闻言压力压力更大,额上渗出了汗水,他怀抱着一丝希冀,又问道:“不如阁下如何表明身份?假称天子使臣可是砍头的重罪!”实现在宁玉瑶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越瞧越觉得有几分眼熟。他曾经亲自入京述职,似是见到过形貌相似的人。难不成是——还没等钱才反应过来,一面金令上的光芒便闪了他的眼,也阻断了他的思绪。天子之令,见之如见君!钱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郡守府中的属吏不明就里,也跟着屈膝。

  “爹,您这是做什么?”钱宝嚣张惯了,也极为不懂事,见此状况,反倒是一挑眉,怒眼瞪着楚昭一行人,喝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也敢——”

  钱才被钱宝的话吓得一口气梗在了心口,他怒喝了一声:“逆子!”片刻后又转头向着楚昭他们赔笑道,“犬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楚昭轻嗤了一声,朝着宁玉瑶恭声道:“公主,请。”这一声无疑是展露了真实的身份。虽然酉阳在南边,但钱才也风闻了公主和未来的驸马出游之事,更听说了他们一路的行迹,他们所路过之处,有不少的官员被贬谪。原以为只是个使臣,到时候动脑子威逼利诱一番,谁知道是深宫里的那位亲自来了!钱才顿时面如土色,伏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言。

  宁玉瑶轻哼了一声,冷冷地睨着跪地的钱才,问道:“本宫听说酉阳有一出冤案,决意重审,不知卷宗何在?”赵行舟一案本来就是钱宝一行人可以栽赃的,他在牢中不管怎么用刑都不肯承认罪行,哪有卷宗?且不说这件事,就连过往的都是胡乱一填,封在了库里以为事情都过去了。

  一群人噤声不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满脸惶恐。楚昭心中了然,淡声道:“这样吧,将赵行舟和钟老夫人请上公堂。”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将风月楼的关盼儿姑娘以及赵行舟之友王念孙也请来。”

  官差犹豫了片刻,应了一声“是”。

  “老子跪在地上,儿子还盘腿在椅子上坐着,真是有趣。”忽然间,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哥一扬手中的扇子,轻轻嗤笑了一声。钱宝闻言,转动着僵硬的脑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对上了楚昭那双冷冷的视线,他身子一软,立马从椅子上跌落,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先不说他暗中谋害了赵行舟之母,意欲夺取关盼儿,便是风月楼对公主不敬的大罪,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他原先气焰嚣张的爹跪在地上如胆小的老鼠,他还能够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不被惩戒么?

  楚昭眸子一沉,望了眼那笑容意味不明的公子哥,淡声道:“这里是公堂,这位公子既然是无关人等,就先离去吧。此事连累了你实在是抱歉,改日在登门道歉。”

  “既然如此,在下就在有间客栈等着二位到来了。”这公子佯装听不明白楚昭的客套话,微微一笑道。合起来的折扇一拍小童的脑海,他仰头洒然一笑,便大跨步地走出了衙门。

  奇怪的人!楚昭在心中给这个人下了一个定义。京中的事情并未被她遗忘,解决了酉阳的事情便赶回到京中,以免节外生枝,在这当口,还是少与旁人接触得好。

  公堂之上,当日之主已成阶下囚,待到人来齐,你一言我一语颇为热闹。关盼儿还算是把持得住,望着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奄奄一息的赵行舟,她只是偷偷地抹了几把眼泪,便开始诉说自己的冤屈。而书生见好友惨像,更是暴躁,要不是有官差拦住,早就将地上的钟杰暴打一顿。

  在酉阳县停留了多日,楚昭和宁玉瑶早已经摸清了来龙去脉,求得了证据。没有钱才庇护的钱宝,不管怎么推脱罪责,都显得无力疲软。随后钱宝的几位狐朋狗友也被带上了公堂,一见这阵仗,为了让自己置身事外,赶忙将知晓的实情一一交代,生怕被钱宝连累了。

  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公堂上响起,却难以勾起旁人的同情之心。钱宝仍旧是不悔改,只是寄希望于自己的父亲,让他为自己求情脱罪。可是如今的钱才乃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暗卫搜罗证据的手段远非一般人所及,在一项项罪状被念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了,或许连这条老命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