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降灵是为仙子不平”,降灵瞪着杏眼说道。
无忧抿唇不语。
“是降灵不顾神君吩咐,硬要拉仙子来忘忧阁的,都是降灵的错,神君莫要生仙子的气,要罚就罚降灵”,降灵委屈巴巴说道。
小夭晃着走来,手指指着孤月峰,“走,仙子,走了”。
无忧看着她和小夭一身的泥,斥道,“确是要罚你的,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小夭一把抱住无忧的腿,恳求道,“不要罚小夭的娘”,
降灵扁着嘴,泪珠子在眼眶里转啊转,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小夭红了眼,张着嘴,眼看就要嚎啕大哭。
“好了,不许哭,把小夭带去梳洗干净”,无忧头疼说道,她抬眼望向孤月峰,抿着唇,溢出一声叹息。
在她没有察觉时,那朵仙气氤氲的娇艳桃花,颤了颤,溢出一缕光芒,迅速钻进了她的怀里。
清胥自雷劫的伤势痊愈后,天泽山的杂役也耽搁不得了。
采完金仙露时,天已薄亮,她额上布满细密的汗。
纵是已走了三百年,这万阶玉梯仍是险峻,采集落乌树的金仙露依旧不易,更何况,她伤势刚愈,又是冰灵根,天生跟火相斥。
她拭去额上的汗,看着满天喷薄的红霞,想起三百年前无忧化神,从火焰里走出的模样,那般惊心动魄的明艳,却又带着蚀骨销魂的痛楚。
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所做的只有等,等着曾经的一切都烟消云散,等着无忧解开心结。
清胥轻吐了一口气,脚步加快,往山下走去。
不远处传来哗啦的水声,那处是金焰池,池水炽热,至阳之气,寻常不会有仙兽接近那里。
清胥走去,就见氤氲白雾里,隐隐有一个人影,赤发如一团火焰浮在池面,雪背修颈,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妩媚至极的脸来。
清胥仓促别过脸,往后退去,就听得水声作响,紫纱翻飞,仿佛一团紫雾弥漫着。
“没想到,天泽山除了那个冷冰冰的神君,还有个清丽脱俗的仙子”,
入骨的媚意,薄透的紫纱裹住那具玲珑凸透的身体,赤眸如瑰丽的红宝石,眼眸流转,望进清胥的眼底。
那瞬间,清胥便觉四肢僵硬,无法动弹,眼前只晃着那双魅人心神的赤眸。
微热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那人仔细打量着她,笑道,“清绝三界”。
金焰池的至阳之气仿佛唤醒了额间的凤翎仙痕,灼灼疼痛,清胥神识恢复一丝清明,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问道,“你是何人?”。
“青丘南沁”,南沁好以暇整地抱胸说道。
“青丘的狐狸为何擅闯天泽山?”,以那人的脾性,根本不会允许旁人不打招呼就进入天泽山的,“天泽山的禁制为何没拦住你?”。
南沁轻笑,“那禁制也就对付你们这些小仙,可拦不住我”,她眼眸流转,“再说了,分明是你闯进来偷看我洗澡的,如何就变成我擅闯了?”。
清胥神色微冷,“你若有本事破掉天泽山的禁制,难道在我接近时,会没察觉么?”,
南沁嘴角微勾,猛地凑近她,吐气如兰,“没错,我就是故意让你看的,如何?”。
“无赖”,清胥斥道,转身往后走,她能感受到南沁庞大的仙力,绝对在上君级别,这样的仙君,不招惹她便是了。
南沁见她要走,嬉皮笑脸地跟上,“怎么?这位仙子,偷看了本王洗澡就想溜吗?不行,必须要赔偿的”。
清胥脚步不停,没好气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南沁跟在她后面,“公平起见,这样吧,你让本王偷看一回洗澡,就算扯平了,如何?”,
清胥三百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么无耻的仙君,听她自称,还是青丘的狐王,真是丢尽狐族脸面。
她冷着脸往孤月峰而去,脚步愈发快,可后面的人,就像游魂似得,怎么都甩不掉。
“我说你这仙子,怎么就开不起玩笑呢?”,南沁跟在她身后,笑道,“别急着走,你瞧香靥都出薄汗了,美人应是清凉无汗的”,
“小仙还有事做,就不陪仙君多聊了”,清胥说道,
“那可不行,我狐狸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你今日偷看了我洗澡,就必须给个交代”。
南沁跟着她回到孤月峰,见到此处雅致整洁,一弯池水蜿蜒从殿前绕过,树冠如盖,底下放着一张石桌,摆放着一副棋盘,看上去是个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