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一年,廉亲王薨于急病,太后感其对南楚国之贡献,特赐厚葬皇陵,文武百官皆身披白服三日,施以最高敬意。
文帝一年,文帝登基三个月,要去皇家猎场围猎,南浅陌以身体抱恙为由婉拒同行,她派出了身边十个影卫前去,保护文帝安全。文帝回宫时,却带回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说是在猎场围猎时见她昏倒在地,且此女容貌极美,眉梢眼角之际,微有天然妩媚,笑容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消,并非有意狐媚,却妖艳入骨。文帝初见此女便为其倾倒,不理周围人的劝说,把此女带了回宫。
“瑶妃?”
南浅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就连自己,也看不出自己如今的情绪,心情却是随着那梳子在发丝上上下来回梳理着。
“对,皇上封了那女子做妃子,如今入住承天宫。”
云染依旧仔细为南浅陌梳理着头发,一双巧手轻轻地为南浅陌挽着发髻。
“呵…”
南浅陌轻笑,探手拿起一根凤凰绣花金簪子戴上。
“太后是要废了那女子的妃位?”
云染明显看出来南浅陌心中的不满,那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冰冷彻骨。
“不。”
南浅陌顿了顿,站起身子,细心地整理着身上黑色金边绣着牡丹花的凤凰宫袍,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皇帝向来不会如此冒失行事,看来他是对这女子比旁人多了几分喜爱才会如此,如今哀家摄政,已引来群臣的不满,若是把皇帝亲封的妃子都废了,怕是又要乱象丛生。”
南浅陌感到微风吹来,心中怒火渐消,低下美眸,续道:“去查那女子的身份。”
说完,便由云染搀扶着走到了前殿,宫女们安静地站成了一排,迎接着南浅陌的到来,只见南浅陌走到了殿内,坐到了主座上,闭上双眼。
“云染,皇后已知晓此事么?”
南浅陌一手撑住前额,隐隐露出疲累之色。
“皇后已是知晓,只是…您也知道,皇后的性子清冷,定然不会左右皇上的决定。”
南浅陌应了一声,闭上双眸,隐去眸中的疲累,唤了云染一声,便道:“再派五个影卫过去承天宫,日夜监视。”
“诺。”
云染微微弯腰,她神态悠闲,美目流盼,虽算不上极美,可也是相貌俊美,带了几分英气,眸中的锐利,稍微有些阅历的人,便知此人不简单。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划破凤鸾宫宁静的空气,南浅陌此时睁开双眼,嘴上勾起最温和的弧度,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等待那身着明黄色龙袍,脸色略显苍白,却脸带几分温和笑容的男子走来。
“参见母后。”
文帝向南浅陌跪拜,周围的宦官和宫娥也都跪了下来。
“起来罢。”
南浅陌由云染搀扶到主座上,而文帝也坐到了南浅陌的身边,向南浅陌扬起一个略微亏欠的笑容,然后遣退了身边所有的宫人。
文帝见宫人离去,才向南浅陌道了歉,把瑶妃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瑶妃姓宫名弦清,本是陇州商贾之家的女儿,已有双十,后来家道中落,更遇上了陇州的旱灾,一家人流亡到京都金乐城,可后来宫弦清双亲在流浪中身患重病身亡,只剩她一人。她只能伪装成了小乞儿,继续流浪,误闯到皇家猎场的必经之路,被文帝救了下来。
“母后…”
文帝已有二十,脸上却因为体弱常年都是不带血色的苍白,心性平和,但是这件事说来他的确在规矩上有所缺失,本来不知该如何说服南浅陌,可在南浅陌一个温和的笑容感染下,心下的不安荡然无存。
“无妨,即是皇帝看中的女子,她身世孤苦,如今入了宫门,也算是皇帝的垂帘,上天的安排。”
南浅陌非但没有责怪文帝,反而为文帝此荒诞之举开脱,让文帝安下心来。
“谢母后成全!”
文帝开心得笑了起来,可情绪稍微激动,却又低头不断轻咳,那苍白的俊脸都红了起来,只见南浅陌轻蹙眉头,眸中黯然闪过,伸手过去轻抚文帝的后背,张嘴正想要叫御医,却被文帝阻止了。
“儿臣无碍,老毛病了。”
文帝缓了口气,看着南浅陌眸中的担忧,心中愧疚。
“儿臣不孝,总让母后担心。”
“说的什么胡话。”
文帝患有心疾,御医都束手无策,而且这种心疾,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死,这让南浅陌每每见到文帝,都觉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