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夏日晚间的凉爽,吹得纱幔此起彼伏,光线里两人脑袋挤在一起,可以分辨出一男一女,女子娇声提着夫人孩子之类的,男人低低应着,显然是敷衍,顿觉无趣,她又穿墙去了隔壁,依旧和前一屋里的画面一样,只是里面太热,她好心地支开窗户透透气。
风吹花香,里面的人应该感激她一二才是。
一路的房间摸过来都没有两兄弟,这间屋子大得很,两层楼,一楼好多花蝴蝶绕来绕去,手中端着酒,酒香四溢,与阎罗王嫁女儿那日的酒香有些相似。人人端着一杯酒,她心生羡慕,她瞅着无人在意,从角落里拐带一壶,回地府去喝。
这里不知为何二楼都是屋子,紧闭屋门,她查过东边那几十间屋子都是在睡觉,颇是无趣。她将酒壶藏好,去了西边的屋子。那里依旧成排数十间,比她的孟婆庄气派多了,门口都站着一人,在外候着。
她眨眨眼,穿墙而过。
珠帘后端坐一女子,灯光下美人如玉,阿九探首,女子花容月貌,沈鱼落雁,唇瓣如点丹砂。她素手一拨,琴声悦耳,腔调哀愁,婉转动人,音色撩人。
阿九听得入神,大抵可以感受到抚琴人的哀愁,长相思短相思,久别离,孤灯不灭,月色斜窗穿户人难眠。
珠帘前同样走着一女子,英姿飒爽,薄唇微抿,慵懒地靠在那里,墨玉般的眸子在灯火下愈发璀璨,肤色白腻细看与抚琴人一样的好看,都是粉黛容颜。
抚琴人一琴终了,随手一拨,又是一曲。
阿九也常抚琴,只是比她稍稍差了些,便不准备去听,她走动间目光落在榻上一本书册,被藏在枕头下面,这般隐秘。她看了几眼,约莫着是宝贝,既然是别人的东西,就不好随意去看,她欲离去,珠帘声响,琴声戛然而止,回身一看,两人搂抱在一起,女子啃着抚琴人的脖子,这是吸血鬼?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女子抱起抚琴人往榻上走去,动作爽快,一只手在抚琴人腰间摆弄,玉指修长,甚是灵活,两者都是仙人之姿,极是美妙。顷刻间抚琴人纱衣褪尽,风一吹,落在阿九脚下。
香气缭绕,脂粉味有些厚重。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
加一更。
第10章 穿墙而过
两人搂抱成一堆,阿九眼睛发涩,继而喘息声,余音绕梁。
纱幔围得太过严实,从缝隙中可见女子身上只剩下单衣,半敞开在身上,一只素手宛若游龙在抚琴身上探去……夜风一吹,烛火摇曳,纱幔晃来晃去,什么都看不清了。
动静许是太大,竟将一本册子挤了下来,阿九眼睛看到红色的壳子,心生好奇,顺手捞了过来,正准备打开看一眼,有人穿窗而来,眉稍带怒,她忙将册子往袖子一藏,笑着看向晴笙。
黑白无常不识得她,约莫着晴笙也不认识她,她欲穿墙出去,被晴笙一把捉住,踏风拽着她出去。
晚间月色格外好,一轮明月映得晴笙面上轮廓格外清晰,长剑黑袍,美则美,就是眼中怒火过甚,阿九愣了愣,怪道:“晴笙可曾看见黑白无常?”
晴笙面上神色变幻,青白交接,眸色焰火旺盛,回道:“那里只有你,没有黑白无常,阿九看热闹看得可欢喜?”
咦,她竟认出自己。阿九觉得这人有些诡异,不知这人怒火从何处而来,她不过出趟地府罢了,就算恼火也是十殿阎君,这人鬼差管得颇多了些。
晴笙方才拉着她跑得极快,转眼间就不知在何处。凉风过,疏影斑驳,人影也跟着晃悠,她绕着树林走了几步,神智慢慢清明,道:“晴笙你如何识破我的身份的?方才那两兄弟都不认识我,还嫌我碍事。”
阿九走了几步,踩在晴笙的影子,狠狠跺了两脚,哈哈笑了两声。晴笙靠在树干上,眼前的阿九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青涩稚嫩,许是在地府待久了,少了几分血色。
阿九跺了几脚影子,见晴笙盯着她的脚下,她与她的影子重叠,她不好跺自己的影子,讪讪地收回脚,若无其事地甩了甩了腿,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她蓦地想起晴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晴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见她回身,便道:“你身上的气息未曾改变。”
阿九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衣衫是青色的,淡而不寡,带着青草的气息,她又觉得奇怪:“黑白无常怎么没有闻出来。”
晴笙面色有些难看,更带着几分缥缈,染着溶溶月色,红唇微启:“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