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丹寇在阿九眼前晃了晃,她瞧了一眼后,抬手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只有她和高宁兰,按照惯例,高宁兰肯定有话说。
她吃了近一串葡萄后,高宁兰忍不住道:“殿下可曾听闻陆府与广陵王府的婚事?”
近日皇城无大事,这么点子的事情照着陆家夫妇的大嘴巴肯定宣扬得满城知晓,高宁兰历来是皇城中闺秀的领头人,肯定知道这件事,阿九不打算说实话。
人间最好的办法就扮傻,她摇首装作不知。
高宁兰见她懵懂不知,小嘴一张一合埋头吃葡萄,她想要套话也简单。她拿着葡萄捻起一块皮,慢慢剥去,道:“听说是广陵王酒后误事,将陆三姑娘当作普通婢女?”
阿九不理她,吃着葡萄,出来就不能亏待自己,这个东西真好吃,回去让人去买些。
两人不在同一条线……
高宁兰最善言语,往常想要在高弥这里问出几句话也很是容易,可今日却是千难万难,她见高弥吃得正欢,只好按下心中的意乱,等着人家吃好。
一碟葡萄吃完后,阿九觉得不过瘾,用眼神去问高宁兰还有没有了。
高宁兰见她着实欢喜,只笑道:“殿下若喜欢的话,走时让婢女给您装些带回去。”
闻言,阿九就起身,道:“既然如此,孤先回府了。”
高宁兰傻眼了,吃完葡萄就要走了?她不知是高弥是故意为此还是不知晓此事,便拉着她不让走,道:“殿下整日在府中无趣,她们在院中行诗令,不如待会我们去看看吧,用过午饭再走。”
阿九正在动摇,念叨着自家府中那道墙。正摇摆不定的时候,高宁兰咬牙又命人送上一碟葡萄,阿九这才安分的坐下。
葡萄来了后,阿九又张着小嘴,想起连菊的话,打算留些回去给陆清宴,自己吃了这么多也得给她留这么多,要胖一起胖!
她停下来,连菊立即贴心地递上帕子,她擦擦嘴后,就听高宁兰不死心道:“殿下隔壁便是将军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您都不知晓?”
昨日陆清宴命人与她说过了,高宁兰此人不简单,若是问话不必真话相告,说起糊弄人的本事,阿九可算地府第一,遇到过那么多的鬼魂,嘴皮子也念得利索了。
“知晓啊,自然知晓,就是孤去那里才戳破此事的。”
高宁兰微微蹙眉,旋即敛色,朝她露出一笑,装作女儿家的好奇,问道:“殿下怎地去了那里,那日您好像在花船上来着。”
往日高弥上了花船定会留到第二日才会回去,那夜匆匆而归确实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阿九继续胡说八道:“是啊,可是见到你那满船男人就恶心作呕,一刻也不得就回去了。”
高宁兰一怔:“殿下不喜欢男子?”
“不喜欢,男子多少薄情寡幸之人,且男女欢好之事上面,总是女子吃亏,他们就晓得自己快活,不管女子是否舒服,且看男女欢好之事,都是女子哭得伤心,叫得很凄惨的。”
旁边站了几位婢女闻言也是面红耳赤,就算养了无数面首的高宁兰听了这番匪夷所思的话,也是无意凝噎。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阿九洋洋得意,又道:“长得像女子那也是男子,哪有女子好,大家都是平等的,不会想着去欺负得人家哭喊。”
高宁兰面色通红,语气却是深沉:“臣女不知那夜惹得殿下不悦,难怪昨日邀请您去听曲,您给拒绝了。”
阿九点头,盯着诱人的葡萄,偷偷又吃了一颗,笑得眯弯了眼眸。
“那您回去后怎地又去了将军府?”高宁兰见她又吃上了,忙去递杯茶水给她,好让她有时间回答自己的问题。
“两府相间的那道墙塌了,砸伤了将军府的婢女,孤理亏就去看看,谁知派人去请陆将军,她竟不来,亦不给孤的面子,孤岂能饶她,便去府内兴师问罪,谁知刚好撞破广陵王的好事,说起来还是孤的不对,孤以为屋内是陆将军,就闯进去了。”
阿九尴尬的笑了笑,高宁兰信以为真,便继续追问她:“后面又如何了?”
“自然撞门将人打一顿,不晓得是广陵王殿下,但床榻上躺的却是陆三姑娘,不知为何她昏迷不醒,后面的事陆将军自己处理的,我就不晓得了。”阿九打着哈哈,说完故事该回家去了。
高宁兰晓得问不出其他的事情,广陵王府与陆家交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广陵王不愿娶陆家的姑娘,正在那里僵着,但是陆平的性子就像是泼皮无赖,手中又拿着婚聘书,显然不会简单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