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打点好行囊,奈何陆将军不放人走,阿九气得牙痒痒,只好顺从她待在府内。
高峤的婚事定在秋初,陆家是小门户,广陵王富贵庭院,聘礼出的一般,陆平没捞到多少好处,这些年陆家入不敷出,将军府的一应开支都是陆清宴的,眼下嫁女更是捉襟见肘,他便将注意打到陆清宴的身上。
镇北将军只是一个名头,陆清宴管着朝堂上太多事务,有些地方是军政一把抓,银子更是流水似的涌来。但陆清宴在钱财上握得很严格,除了开支后,其余一分钱不会给陆家的人,就像当初陆夫人对她母女那样,但她不会克扣的。
阿九对于这些黄白之物没有多大的概念,有的时候陆清宴会拉着她去外面酒楼吃饭,一应都是陆清宴买账,陡然听闻陆平想要陆清宴出嫁妆,一时间没弄明白是何意思。
她坐在书案前,难得没有躺着,这些琐事也是接触陆清宴后才得知的,蓦地感觉人间的复杂多了,相比较而言,地府太简单了,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事,无甚趣味。
陆清宴账下也有许多女将,有的入将军府贴身伺候她,对于陆平这样贪得无厌的父亲,也不知说什么好,她是负责传话的,说完就盯着陆将军的脸色去看。
公主府内都是心腹,也不用顾忌什么,她便道:“嫁妆与您何干,这门婚事是三姑娘自己求的,与您也无多大关系,姐姐最多添妆罢了,哪儿能明要的。”
陆清宴在一旁处理公文,阿九不掺和陆家的事,就没有说话。她将一叠公文交给下属,转头看向高弥,“殿下认为臣当不当出?”
阿九诧异,“你为何问我?”
“臣的银子日后也是殿下的,难道不该问问您?”陆清宴巧笑,眼中狡黠之意,昭然若揭。
阿九倒是没有多大奇怪,钱对她没有多大的意义,多与少都随意,她便道:“随你。”
陆清宴晓得她历来大方,挥金如土,她换个方向说:“钱是我拼命挣来的,就这么简单给陆清檀了,殿下甘心?”
她循循善诱,阿九跟着她的思路走。陆清宴又道:“比如是太后给你的葡萄,你会给旁人吃吗?”
那是阿九的心头肉,就好比常人心中的银子,此番比喻也算恰当。
果然,长公主殿下拍桌摇首,“自然不能给。”
陆清宴拒绝了陆平,晚上阿九拉着她去酒楼吃饭,没有去护城河的花船上,而是护城河沿岸的酒楼,到了那里发现,男男女女坐满大厅。
阿九吃厌了那个南方庖厨,时不时地出来晃晃,免得辜负青春大好时光。
酒楼分为三层,楼层越高,花销越多,将军府不缺银子,陆清宴也乐意,两人准备上楼时,高宁兰带着婢女站在楼梯口,挡着两人的路。
高宁兰一身绯色流彩长裙,夏季穿着多单薄,领口纱衣内的肌肤若隐若现,上层烛火恰似月光般流泻在她的身上,玫红色宝石发簪更是带着光晕,那张面容如何也看不厌。
陆清宴望着东张西望的长公主,而长公主则在看着周遭吃食,白瞎高宁兰一身华服白肤。
“殿下与将军都在啊,真巧,您二位今日怎么碰上了。”高宁兰言笑晏晏,目光落在陆清宴的侧颜上,冷艳的线条,薄红的唇,令周遭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陆清宴数次得胜回城,打马游街时,许多少女儿郎都很心动,偏偏她就定情与长公主身上,其余人只能唏嘘。
“巧啊巧啊,听说这里的鱼肉鲜美,便来试试。”阿九回应了一句,陆清宴则表示沉默。
高宁兰见长公主又胖了一圈的身材,又看着自己杨柳般纤细的腰肢,脸上添了些许笑意,道:“不如殿下一起吧,人多也热闹。”
本是很好的邀请,阿九想起不好的事情,眼睛瞪着她:“还是算了吧,你那群面首让人看着呕心。”
闻言,宁安郡主的脸上燥热,本能地觉得她是故意的,不喜欢陆清宴偏偏拽着人家不放,早该议亲的年龄迟迟不定,心口不一,极是虚伪。
她肖想陆清宴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陆清宴不对高弥动心,她就有机会了。她的那群面首都是假的,不过是做于旁人看的,想着陆清宴在此,正是解释的最好机会,她道:“殿下误会了,那些都是假的,您不也看着那群花娘吗?”
阿九澄澈的眼睛里含着赞同之意,她表示得点点头,正要开口同意时,腰间传来一阵疼痛,陆清宴这个女人竟暗中偷袭她,拧着她腰间一块肉掐着,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