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不免她会这么说,按照她躲避的原则,立即想到馊主意,道:“就说我不在车内就是,刺客现场我又未曾下去,多简单的事。”
陆清宴觑她一眼,竟不知如何回答她,这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凡不动脑子的办法都是长公主高弥想出来的。
她不知今晚刺客是针对谁的,若这样告知外人,那么很有可能错过许多线索,她摇头不应。
说话间,连菊已备好热水了,公主府与将军府不同,专门的浴池占地很广,阿九抱着一碟果子也跟着去凑热闹,陆清宴自然不允许她偷看,严令她止步屏风外。
长公主凄凄惨惨地盘膝坐在屏风外的厚实地毯上,一面要咬着国子,一面不屑道:“唔……又不是没看过,上次上药还是求我来着……唔……地府的时候两次重伤,早就看完了,小气鬼!”
浴池内水声极大,陆清宴心不在焉也没有听到长公主殿下的嘀嘀咕咕,只是想着今日刺客中不乏有高手在中间,今日她若不在,阿弥定会受伤;但遇到她,便没有多少威胁。
这样一想,就可断定刺客是冲着长公主来的。
陆清宴沐浴结束后,记仇的长公主殿下依旧喋喋不休,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友好。
夏日身上汗味重,阿九瞪着她一眼,也去沐浴,走了两步也学着她的语气,道:“止步屏风外。”
陆清宴本觉得心情繁杂,闻她一言又觉欣喜,仔细望着她道:“你不减肥我就觉得不会去看你的。”
阿九气恨地瞪着她,真想掐断她的小蛮腰,让你嘚瑟。
长公主被刺杀一事,瞒了下来,周围都是陆清宴的人,只要她想瞒便会成功,她在公主府内又添了数十名精卫,将两府相隔的角门也锁起来,公主府围得密不透风。
只是刺客好躲,陆家人不好躲,陆清宴的生母文兰竟在府外候着陆清宴,想必是知晓陆清宴会在公主府外出现。
然而她不知的是陆清宴去了京畿大营,没有三两日是回不来的,总不能让老人家在那里等这么久。
阿九不忍心,就命人将她请了进来,茶水糕点伺候着。
文兰原是陆家的婢女,后来生了陆清宴才被认作是陆平的妾室,骨子里奴颜婢膝,毫无风骨,若非如此怎会被陆平的正室妻子打压得毫无存身之地。
入了公主府,文兰一直垂眸,阿九无意于与她说话,陆清宴以外的陆家人,她都没有兴趣去交谈,只问她有何事,清天白日蹲守公主府,也不像话啊。
文兰今日一身品竹色的襦裙,额间皱纹深厚,唯唯诺诺不似官家妇人。也不知为何就生了陆清宴那样貌美的女子,阿九有些怀疑当初是不是抱错孩子了。陆清宴与陆家人就一个陆字是一样的,其余的都不像。
“近日阿宴没有回府,妾身找她有些事,听说她会来公主府就在外面等着看看。”
“她去京畿大营巡视,几日回不来,夫人若有紧急的事,我与陆将军也算是朋友,你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解决。”阿九乐呵呵的,一副助人为乐的模样。
连菊私下拽了拽她的衣袖,将军府现在只有一件大事,那便是陆三姑娘的婚事。
既然谈到婚事就免不了说到嫁妆,陆平没有多少的钱财,陆大夫人又想着给儿子准备聘礼,自然陆三姑娘的嫁妆就凑不出来了,打秋风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陆清宴躲着不回府,待过了婚期再回去。
阿九被婢女一拽好像明白了什么,登时就不说话,想了想命人将文兰好生安顿在公主府内,等陆清宴回来再说。这不是陆平夫妇,是陆清宴生母,总不好直接赶出去,只有等陆清宴回来再做处置。
她命人写封书信快马送去京畿营地,回头又感叹:人间破事真多,还能不能快活做一个懒人了。
用过午膳在了凉亭榻上小眯会,方入睡连菊慌张走过来,“陆平在外间要见殿下,说是您藏了他的夫人。”
阿九不理会,翻身继续去睡,闹就闹吧,横竖陆家臭名远播。
连菊急得团团转,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实在不耐烦道:“将人喊进来,等我醒了再说。”
连菊只好领命而去。
长公主这一睡就睡到黄昏,陆平等得亟不可待,忽然发现自己进来是个错误,这里是长公主的府邸,她行事历来天不怕地不怕,若是这样直接杀了自己也没人替他喊冤。
想了想他必须赶紧离开,脚跑得飞快,门外的守卫得了公主吩咐,拦住他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