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晚晚快跑,好疼……”林幸说着,竟然哭起来。
原来林幸害怕烟火的响声。
徐溪晚不敢多待,众人还在感慨今年的烟火表演比去年更加壮观,她却抱着林幸,逆着人群赶紧下楼去。
电梯里,烟火响声已经很小了,只传来遥远的一点闷响,林幸的啜泣就明显起来,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心疼。
徐溪晚轻轻拍着她,“小幸别怕,没有放炮了。”
“有,有……”林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我衣服里,好疼。”
“没有,不在衣服里。”徐溪晚贴着她的耳朵说,“有我保护小幸呢。”
“晚晚,晚晚……”林幸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边哭边叫徐溪晚的名字,抓着徐溪晚的衣服,指节发白都不敢放手。
回到家里,徐溪晚把所有门窗全关起来,又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直到听不见外面放烟花的声音,林幸才渐渐止住哭。徐溪晚终于有机会问她为什么害怕烟火。
“弟弟,会把……炮仗,放到我衣服里。”林幸擦擦眼泪,指着自己后背,“疼。”
徐溪晚之前没注意,这回听林幸一说,掀起她背后的衣服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淡淡的旧疤痕,颜色很浅,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弟弟拿炮仗炸的?”徐溪晚问。
“弟弟,还有小朋友,他们说,好玩。”林幸擦着泪摇头,“一点都不好玩,我好疼。”
小孩子的恶意是与生俱来的,他们对这个世界连最基本的认知都没有,以不懂事的名义作恶取乐。
徐溪晚从不相信所谓“人之初性本善”那一套鬼话,从林幸断断续续表述不清的句子里,她已经能感受到林幸当时的绝望痛苦。
一群小畜生。
“小幸,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徐溪晚抬起林幸的下巴,替她擦去满脸泪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她。
林幸大眼睛湿漉漉的,眨巴眨巴,看着徐溪晚,疑惑不解。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徐溪晚对着林幸笑,“小幸记住,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
林幸点点头,挂着泪水,努力对徐溪晚露出笑容。
林幸很认真地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童话故事里说,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使,林幸想,徐溪晚一定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天使姐姐,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好到每天她睁眼,都怕这一切是做梦。
津岭传统,大年初一、初二是不能拜年的,到了大年初三,徐家现任家主徐泰宏发帖,在徐家本宅设宴,宴请津岭各界名流,徐溪晚作为分公司负责人之一,也在邀请之列,这样的宴会,是各个家族势力之间互相笼络关系的好机会,政界商界的知名人士都会参与,很多消息都夹杂在推杯换盏的玩笑话里。
徐溪晚回国几个月,一直苦于没有打通关系的门路,一直再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头天晚上叮嘱林幸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第二天精心打扮前去赴宴。
徐溪晚到时,徐家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豪车,门口两队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保护来宾安全,同时挡住众多记者往前拥挤的脚步。
此等规模的宴会,即使徐家,一年也只举办这一次,徐家保镖集体出动维护秩序,保护宾客安全——这是理所应当的,参加宴会的很多都是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万一在徐家地盘出什么闪失,就算是徐泰宏,只怕也不好交差。
门口迎宾的正是徐家现在实际管事的徐兴安,徐家基因优良,兄弟姊妹几个都长得周正,徐兴安接近一米九的个子,人高马大,头发向后梳,笑容得体、西装笔挺,和每一位来宾弯腰握手,从容自信,看着已经颇有徐家当家人的风采。
徐溪晚身着浅灰色的丝绸质晚礼服,搭配样式简洁的珍珠耳环和颈饰,妆容也很素净,在一众较着劲要争奇斗艳的太太小姐中并不扎眼,她拿着请帖走到徐家门前,负责接待的徐兴安看到她,还是愣了一下,笑容变得略显暧昧起来,和徐溪晚握手的时间也比其他人稍长几秒。
“二妹,好久不见了。”
徐溪晚微笑颔首,仪态极佳,“多年不见,大哥风采依旧。”
得美人夸赞,即使只是客套,徐兴安也一下子膨胀起来,“二妹抬举,要说风采,谁能比得上你呢?”他趁无人注意,凑近一步,低声道:“这一屋子美女如云,只怕也比不得二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