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叶打了个佛礼, “贫尼知道现在该走了。”
说完也不再看那御剑之人, 带着兰无情与鹤离快速追上了人群。
去往司徒府的路的确只需径直而行便可,但这条路却是极远,几人随着人群走了许久总算到了地方。
司徒府门前,几个穿着相同短打白衣的人, 正在安抚前来的百姓。
梵叶此刻停下才看了看司徒府。
这府邸不算特别,但中间的一处广场足以容纳城中百姓。广场分四条路,左右两侧连着几栋成排厢房,前面的路连着大门,后面的一条路则通向司徒府的正厅。
入府第一眼便能看到正厅,厅中坐着几个年长之人。
再看了看四周,梵叶惊觉这地方似乎被人设下了阵法,一般邪物难以入内。
她悄悄观察了下怀中的兰无情与鹤离,见他们没有不适,这才放下心来。好在这阵法只对妖邪有用,并非所有妖物。看来设下这阵法之人,定是个修为极高强的大成者。
她安静的混迹在众人之间,时刻关注着厅中那几人。
等了片刻,就看到司徒府中穿着白色短打衣服的下人急匆匆的跑向正厅说了几句,正厅的几个年长之人立刻起身走了出来。
一共三人,一个着青色长衫,头发全白,神态安然,举止稳重。一个着灰色长衫,黑发白须,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冷漠。最后一个较为年轻一些,着深蓝色长衫,一手举着烟枪深深吸了一口。
三人走到门外,看着如墨的夜空,静止许久,终是下令关门。
梵叶顿觉意外,那御剑之人定是司徒府的人,若是关了门,岂不危险?既是司徒府的人,纵然不会弃之不顾。现在关门,又是何意?
她虽疑惑,但并未多话,只是在一旁看着。
众人随着那三名年长之人的目光俱都看向天空,突然一把青铜剑从天上坠落而下,与这青铜剑一起落下便是刚刚那御剑之人。
青衫老者终是按耐不住,想要开门出去,被一旁的二人拦住。
灰色长衫老者摇了摇头,“现在开门满城无辜百姓的性命都将保不住的。”
蓝色长衫老者急忙应道,“是啊!现在开门,你非但救不了他,还会连累无辜。我们司徒家的人,虽算不上什么英雄之辈,可也不能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如今这蛟龙为他而来,我们能力有限,自不量力,只会让这些人都赔了性命。”
轰然一声巨响,那御剑之人砸在阵法之外的护罩上,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黑色蛟龙身若游龙,并没有一下将这人杀了,而是将他卷入怀中,身子盘起,慢慢收缩。
眼中的怨恨目光陡然一沉,仰头长啸。这一声,叫的震耳欲聋,撕心裂肺,仿佛山川都要被震塌,江河都要被震断。再看那御剑之人,龙爪将他抓起,抛向空中,龙尾甩过去,重重抽在了他的腰间。
单是这样看着,都觉残忍。
兰无情缩了缩脖子,“这一下,那人的腰是不是也得断了?”
鹤离连忙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腰处,“肯定是要痛死了。”
青衫老者经二人劝说之后,亦是无奈的很。他面上似有不忍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司徒氏吗?”
“天要亡谁,贫尼不知道。不过司徒家的后人就这是般胆小懦弱,却是让人很意外呢!”梵叶打了个佛礼,轻声笑道。
梵叶看着怀中的兰无情,伸手摸着她白绒绒肉呼呼的小爪子,像是在与她说话,但又是不像。
青衫老者寻着声音,看向梵叶,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恭敬行了个礼。“这位小师傅,不是我等不想救,实在是我们也无能为力。”
梵叶见他如此说,便也回礼一笑,“司徒氏,乃武曲星君坐下庇护一脉。司徒展因屠龙有功,且功德圆满,得以仙位。这阵法便是司徒星君位列仙班之前留下的,其用意是为保护司徒后人。单单是外面那一人,想来不足以化解那蛟龙心中的怨恨。司徒后人都免不了,要被它所屠,如今这阵法虽厉害,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梵叶顿了片刻,望了一眼广场之上的一众人,所有人的目光这会儿俱都盯着她。
她嘴角含笑,彬彬有礼继续言道,“想来,那蛟龙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若等它恢复如初,这阵法也定有失效的一天,这里的所有无辜百姓,都难逃一死。”
这话说的再平淡不过,而那些无辜百姓听了,俱都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