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笑得脸上都开出了花儿来,忙又问姜云:“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买点药。”
“哎哟,姑娘要买什么药跟小丫头们说一说,她们帮着姑娘买回来就是了,哪还劳姑娘你亲自去啊。”
“不必了,我自己去看看。”说完姜云总算是将自己的手从老鸨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快步出了浣月楼。苗宛彤从栏后走了出来,问老鸨:“她这是要去哪儿?”
老鸨被这突然而来的询问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是苗宛彤,又喘着气给自己顺了顺:“姑娘说出去买些药呢,我说让小丫头们去姑娘还推……”
话没说完就见苗宛彤背上背着一把长刀,跟在了姜云的身后。
姜云的长头绑得很随意,大抵是因为自己顺走了她簪子的缘故,她好似没了趁手的簪子,也便没将头发束上,这种随意绑的发看上去极为慵懒,她本也生得好看,这一路上平白招了无数的侧目。而当事人却好似还不知晓。
苗宛彤跟得很随意,毕竟姜云没有习武之人的警惕,她稍稍避着些,姜云就发现不了自己了。
见姜云径直进了药房,苗宛彤便倚在门外支楞着耳朵听,隔了一堵墙她也听不清,只好微微闭着眼睛等着姜云。
直到姜云出来,她侧了侧身。姜云却也不走,只站在门口,她觉得诧异,侧过头来看姜云的时候,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呢。脸顿时就红了,苗宛彤忙轻咳一声来遮掩着尴尬:“我就是……怕你出来出什么事……”
“我出来买了些药。”
苗宛彤点头:“我知道。”
说完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又问姜云:“吃过饭了吗?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再往前走有家臊子面,面的筋道好,臊子炒得香,你还未曾去尝过呢,我带你去。”
姜云抬头看向往前走的苗宛彤,心道从前的苗宛彤一直在不知不觉中控制着眼前的这个人,不若如此,她怎知自己未曾去尝过。
一碗面端上桌,姜云的眼睛都直了,她将长发往耳朵拨了拨,挑了一小撮面细细地嚼,吃到最后连汤都喝掉了。一碗吃完抬起头,冲着苗宛彤就笑了起来。
苗宛彤轻抿着唇,将那欲勾起的唇角给压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苗宛彤买了一只簪,没什么花样纹路,但木材极好,也不曾与老板讨价,付了钱就与姜云往回走。
后面有人匆匆而来,苗宛彤皱着眉心护着姜云避开,抬头时见好听到那两人的谈话。
“殷岘再世?不可能,殷岘早死了,当时单宗义的两个弟子都在呢!”
另一个长叹一口气:“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也没见着殷岘的尸体,现在殷岘那邪门的功夫再出江湖,你也瞧见了,谁知道怎么回事,里面有没有猫腻呢!”
姜云顿下了步子,苗宛彤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当时晕过去了许是不知道,殷岘当场断了气,没道理还活着。”
苗宛彤见姜云竟是懂自己在恼些什么,她忙收起了情绪问:“你检查过?”
“小枢还上去补了两刀,不可能还活着。”
苗宛彤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却听得姜云又道。
“刚刚那两人也说了,他们没见到殷岘,只是见到了殷岘那阴毒的功夫,那便是说,冥蛊的蛊母已经有主,那人依凭着蛊母在作祟。”姜云一一分析道来的时候神色格外认真,直到将话说完,她才转身又继续往回去,“我此前留着就是为了这冥蛊而来的,再过些日子……”
“我也是寻这东西来的,一起罢。”
姜云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来,忽地又笑了起来:“你不是不愿意与我同行么?”
“未曾这般说过。”
姜云伸出手来,以食指点了点苗宛彤的心口:“你心里这般想的,你觉得我是个累赘,跟着你只会让你束手束脚,无法展开肆意行事。”
苗宛彤脸色不虞。
“你也不必多管我,我不给你添麻烦。”
姜云说完便走,不给苗宛彤多余的解释。苗宛彤看着姜云的身影,许久没回神来。
回了浣月楼,苗宛彤从包里掏出那只简单的木簪,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会去买只这种东西回来。又鬼使神差地掏了把匕首出来,小心地刻着,落下第一笔她便构出了整支木簪该有的轮廓。
她顺走了姜云的木簪,致使她没有趁手的簪子,是自己的不对,她应当还姜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