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旧不知道在哪儿……”
“不急,不论是谁,都会留着俞子安和靖雪。”
姜云倒了杯茶小抿了一口:“为何。”
“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何要引我出来,又要绑着俞子安了。”
姜云眨了眨眼睛。
“我有五灵谱,如今功夫不管练到了哪儿,能从功力全毁,经脉全断,再重新翻身,两重内力相叠,必是不容小觑。他们可以不管五灵谱是不是只有四个字,但只要有,而我可以练成,他们便都可以到手。”
“因为冥蛊?”
“对。只要将俞子安身上的冥蛊得到,以此作引,功力被对方全吸走,那便是一举两得,五灵谱有了,冥蛊也有了,今后还有什么厉害的功夫,不管是单宗义,还是其他高手,有冥蛊在,什么得不到?”
“那……那些病了的百姓呢?”
苗宛彤的眼神一冷,轻笑一声:“有些时候,人命,不当作人命。”
第70章 挽留
木桃将药煎好送进房间里去,刚一扶起大娘却看见大娘的脖子上突然掉下来一大片腐肉, 那化脓溃烂的皮肤轻轻一碰便是一层烂肉, 脓液夹着血水齐齐往下|流, 大娘的脸色灰败一片, 像是雾蒙蒙的清晨, 远处那一层薄薄的雾气后,看不见内里的乾坤, 只觉阴冷吓人。
木桃扶起大娘,刚想伸手去够桌上的药碗, 手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她像一尊摆放不动的死沉器物, 表情呆滞,身子僵硬。
好半晌后木桃终于微微动了动, 像是风中的杂草,晃了一下身子,而后颤着将手收了回来, 吞咽了一口气,试着去探了探大娘的呼吸。她听到窗外风吹着树叶的簌簌声, 听到蝉鸣的吱吱声, 听到泪水砸地震耳发馈的声音,独独听不到大娘的呼吸声。
木桃尖声叫了起来。
阮雅忙一把推开门, 却见木桃哭得泣不成声,她上前一步。
木桃抽咽道:“姑娘……大娘去了。”
阮雅只愣了一瞬,随后闭了闭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 抬眼时眼里的红丝如缠绕成团的线:“埋,埋了吧。”
姜云和苗宛彤过来的时候,阮雅和木桃正将大娘的尸体放在板车上,准备推出去埋了,姜云见罢先是一愣,再看向阮雅的时候,发现阮雅早哭过了,她上前一步道:“雅姑娘,这城门封锁,早不让人出城了。”
阮雅好似这才想起来这茬事儿,泄气一般往一旁一坐,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姑娘可否让我看看大娘的尸身……”
“死者为大,姑娘何必再……”
“木桃!”阮雅打断了木桃的话,指了指木板上的大娘,“云姑娘请便。”
姜云将面上的白布拉开,腐臭味儿便漫了出来,逼得姜云皱起眉头,默不作声地拉着苗宛彤将后退了一步。再低头时,也被大娘此时的模样吓了一跳。昨日所见的大娘身上还没有这么多溃烂的腐肉,才一夜不见,溃烂遍布了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身上可见之处全是泛黄的脓水,以及像丝线一般的血水,两两相融,别提多恶心。
姜云欲上前一步,被苗宛彤拦住。
她回头看了眼苗宛彤,轻轻拍了拍苗宛彤的手,然后小心地拉开了苗宛彤,这才上前伸手翻了翻大娘的眼皮。
刚一动作,木桃就尖叫了起来,阮雅也看过来,捂着嘴,在一旁吐了出来。
眼眶之中没了眼珠,只剩一条小指头大小的虫在其中蠕动,边上的肉早已被啃噬殆尽。苗宛彤一把将姜云拖开,这才堪堪避过了那虫缠上来的趋势。
姜云抖着手,咽了口口水。
“我,大概知道是如何传染的了。”
苗宛彤皱着眉头:“不能埋。”
姜云摇头:“绝……绝不能埋!烧!只能烧!”
她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在苗宛彤一直拉着姜云的手,这才让姜云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待到姜云平静后,她才接着道。
“苗疆的蛊毒,我所知道和了解的,有冥蛊。当初殷岘死,身体里有蛊母,殷岘死了,但蛊母没死,兜兜转转找上了俞子安,俞子安充当了蛊母的容器,与蛊母共存。也就是说,蛊母不死,在人无法提供养分的时候会就近选择下一个人作容器。这些蛊应当也是如此,昨日大娘吐时,呕吐物里有蛊虫,那是小蛊虫,在大娘的身体里汲取养分,直到人死,它们会趁别人不注意,或是掩埋后不焚烧,再次选择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