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冥蛊做什么?”
宋莲身子一抖,她听说过的姜云不似这般冰冷,从别人口中所得算得上一个好接触的人,冷面心善。可直到此刻宋莲有些不确定起来,她抬眼试探着看了姜云一眼,而后深吸了口气后道。
“不想活得忐忑不安,时时惦记着下一刻会死在谁手中。也不必畏惧他人的欺辱,活得自由自在。”
姜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转身进了房间,这是示意宋莲可以进来了。
她边走边道:“你以为,有了冥蛊就可活得更潇洒么?”
江湖之中,纷争四起,谁都想做那个主宰天地的人。上至老不死的单宗义,下至稚子小儿。殊不知登高而望,四周空空荡荡,还没将孤胆体味,便是下一轮血洗肃清。
姜云未开口,只带着宋莲进了门。
宋莲不敢落坐,只孤零零地站在一侧等着,姜云上前去将药为苗宛彤敷好后再回头时,戴靖雪已经招呼宋莲坐下了,还为她倒了杯茶。宋莲许是有些怕,时不时会拿眼来觑着姜云,也不知到底是怕姜云哪里。
“我如何信得过你,这蛊母是真的?”
宋莲忙喝了口茶:“不敢骗师叔,苗姐姐如今已到了蛊毒发作的后期了,若今日再不医治,明儿就……”
她不敢再说下去,察言观色地发现姜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忙收了尾巴后面不吉利的话,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去:“我偷偷跟着秦国公去的,上次苗姐姐在国公府闹了一番,秦国公与翁宫主都没精力顾着蛊,便被我偷了出来。我……我偷完便混在人群里跑了,他们谁也没发现。”
“师父死后我先是跟着殷宗义,当时殷宗主死后本也无人……无人跟我抢冥蛊的,但冥蛊既邪又厉害,百魂宗上下都觊觎着,我抢不过没敢上前。后来不知怎的,俞子安冲了出来将所有人都杀了,然后与冥蛊相契合,屠了百魂宗全宗门,又走了。我跟不上他,一直寻着,还没寻到苗疆又听说回了京,中途就掉头又往京中走,刚到京郊外,便……便见到了秦国公。”
姜云眉心一直不曾舒展,她伸出手来,宋莲便将小瓶罐放在了姜云的手中。
姜云仔细看后抬头又看了眼宋莲,宋莲忙将头低下。
“你骗我。”
“不敢,师叔,宋莲当真不敢!”
“那你告诉我,这蛊虫食什么?”
“食……食人精血。”
姜云点头:“不错,它食养蛊人的精血,你偷了过来,可你不是养蛊人,一日不喂食,你当真以为这蛊虫还能好好的?”
戴靖雪最先反应过来,剑尖一挑便指向了宋莲纤细的脖颈。
宋莲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姜云,姜云弯下身来,与宋莲的眼神相平,直直地看进了对方的眼里:“是秦国公让你来的吧?他怕苗宛彤死了,五灵谱还没得到呢,是吗?”
宋莲被她吓得整个身子都往后倾,半晌后颤着身子点头,姜云这才站起来拿过蛊虫。
“你这般说我许是信的,秦国公现如今哪里舍得苗宛彤死,自然是该救的。”姜云划破苗宛彤的指尖,蛊母在嗅到蛊虫的气味后突然就苏醒过来了,肉乎乎的身子一抖迅速往苗宛彤的指尖探过去。它的速度极快,转身就不见了头尾。
苗宛彤突然蹙起了眉心,周身有些不对劲,有像蚂蚁爬过全身的酸麻感,体内其余啃噬的虫原本霸占一处不挪窝,如今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在苗宛彤的身体里突然躁动了起来,个个拎包携口地迅速在苗宛彤的身体里做转移!从苗宛彤的指尖开始,有一个气场极强的侵略者,所过之处进行掠夺蚕食,苗宛彤有些受不住,轻哼了一声,连姜云也跟着蹙起了眉尖。
蛊母一路披荆斩棘无虫可挡,所到之处的蛊虫皆成了自己的口腹之食。
苗宛彤的额前浸出了一层冷汗,戴靖雪忙打了水将绢帕递给姜云,姜云接过后忙为苗宛彤擦干。整整一日,蛊母从进入苗宛彤的体内开始,便一直所向披靡,吞食着蛊虫。待到后半夜苗宛彤的指尖慢慢爬出一只比原来圆滚了一圈的蛊母,姜云将罐子打开,让蛊母慢慢悠悠地爬了进去,这才去探苗宛彤的脉搏以及伤口。
那些溃烂化脓的伤口处除开脓疮外没了其他虫子,姜云这才放下心来。
“戴姑娘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照顾着就行。”
戴靖雪侧头看了眼还拧着眉心躺在床榻上的苗宛彤,而后将宋莲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