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女儿红醇香入喉,香味飘得狭小范围之间都充刺着一股醉人的酒香。裴松和裴枢睁大了眼睛看着苗宛彤, 苗宛彤啧啧咂巴着嘴, 眉头一挑, 原本那张好看的脸被一个陌生男人的面皮遮掩着, 那双眼睛倒是又清又亮, 看着两个傻小子:“喝两口。”
这次姜云学乖了,轻轻抿了一口, 眯着那圆溜溜的眼睛龇着牙道:“可别,辣口呢。”
她这小表情一露出来, 两个小家伙和苗宛彤一道乐了起来。夜里冷, 这废弃的院里不能生火,怕被别人发现, 四人拎着吃的喝的往地下室里藏。
苗宛彤仔细将外面的东西收拾好后,确认没有东西能暴露他们的行踪这才跟着一起进了地下室。刚往下面一跳回头时便吓得差点飞起来。姜云那双眼睛在黑暗显得特别亮,她还以为见着了什么怪物, 险些跳着飞起来。
“怎么还杵在这儿?”
姜云有些吱吱唔唔地叨了半天,最后才抿着小嘴轻道:“有些黑。”
苗宛彤笑了笑, 轻轻牵起了姜云的手:“等我, 我马上来。”她踮起脚将头顶上的出口挪好,过程中没有松开姜云的手, 等到转身后她才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将地下点亮。
裴松裴枢直勾勾地看着她俩,姜云倒也自在,苗宛彤轻咳一声, 瞪了他俩一眼,裴松笑了起来,裴枢努努嘴,压着嘴角边勾起来的笑意,活像个小老头子。
地下室里的空间十分大,苗宛彤铺好了两床被子,姜云喝了些酒,虽然不像上次那般倒头就昏了头,但依然呵欠一个接着一个,脸红扑扑的,看人时眯着眼睛,有些乖巧地可爱。
“为什么会有个地下室?”
苗宛彤回头时便看到姜云眯起的眼睛,昏暗的地下室里,她眼里倒着烛火跳跃而动的星火,一闪一闪间格外勾人。她拍了拍铺好的床,姜云脚下飘起,慢慢悠悠地坐了过来,微微闭了眼,这才将好几重影子闭在了黑暗之中。
“谁家没有个地儿来藏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你家是藏什么的?”
苗宛彤笑起来:“藏我的。”
姜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可爱苗宛彤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却听姜云道:“那你可真见不得人。”
可不是吗?
话还没说完姜云便将眼皮一耷拉,睡着了。裴松裴枢收拾了之后便也跟着倒下了,呼吸平缓均匀。
只有苗宛彤顺了顺气后坐着看了半晌姜云,而后运气试了试自己体内的内力。虽然如今身体里只有苗家心法,与清心诀并不相冲,但是前些日子受了伤,怎么也没缓过劲儿来。她与姜云都不敢去药铺里抓些奇怪的药,生怕那些个妖魔鬼怪顺藤摸瓜就摸了上来。渡生也碎成了渣,除了斩魂之外,渡生是苗宛彤用得最为顺手的一把刀,如今刀没了,也不敢去打一把,甚至不敢背着刀肆意于外行走,想来也真是窝囊。
她不好站起来于地下随便舞,怕吵醒了两个小子和那个不胜酒力的姑娘,只好盘腿坐下,闭着眼睛冥想。
楚清出手又快又狠,每一掌凝着十分的内力冲向殷岘,殷岘的身法诡谲,容了好几家的功夫。苗宛彤将殷岘的每一次出手都于脑子里过了一遍。收手而退,横向而劈,是乐茗的三清剑。容川纳海,气吞山河,是狄洋的落云掌。来去如风,应势而上,是萧钰的五行剑。
苗宛彤心头一惊,又在脑海里仔细想了想殷岘所出的这些招式,的确如此。
前些日子所见的狄洋,以及萧钰,即便功夫未曾跻身高手榜,但好歹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拎谁出来,都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当初苗宛彤对狄洋,那是狄洋占上风,偏偏还放过了苗宛彤,对上萧钰的时候,若不是元乔在其中,之后又斩了萧钰的胳膊,她苗宛彤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也就是说,殷岘将萧钰和狄洋,全都化作了同乐茗一样的干尸。
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裴松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满头冷汗,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怎么还不睡?”
“师父,你刚刚整个人都在抖,我怕出什么事儿。”
苗宛彤长叹一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什么事,就是发现那个姓殷的,可能越来越不好对付。”
“师父,你刚刚是在练功夫吗?”
苗宛彤挑了挑眉头问道:“睡不着手痒痒吗?”
裴松摇了摇头,半晌之后又道。
“师父,我和阿枢跟着你和小师父,是累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