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冷哼了一声没接话,裴松倒是从裴枢的手中接过了药:“师父你快吓死我们了。”
苗宛彤心不甘情不愿地就着小徒弟地手喝了一嘴苦啦吧唧的药,刚一入口就险些吐出来:“这是啥?”
“小师父随身带的些草药,没办法煎,只好让阿枢磨碎了冲水给你喝。”
苗宛彤咧了咧嘴,心道这真不是人能喝的下去的,一抬头却见姜云死死地瞪着自己,她忙闭着眼睛仰头将药都咽了下去。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刚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的掌心被一只小手给掰开了。
她低头来看,却见裴枢一句话也不说,却在自己的手中放了一颗糖。
那是她白日里从相府顺出来给两个孩子解馋的。
眼睛有些发酸,苗宛彤半撑着身子冲着裴枢笑了笑。
她将那枚糖放在了手心里,微微一握,不动声色地揣进了衣兜里。
等到两个孩子睡下后,苗宛彤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姜云听到声音回头瞪了她一眼,苗宛彤却竖起手来示意姜云莫要出声。
姜云没好气地将一截木枝投进了火堆中,而后走过去将苗宛彤扶了起来。
“下次再遇上这样的,别跟木头似地杵在那儿,该跑的时候两条腿要迈起来。”她教育地振振有词,也没注意到姜云变白的脸色,等到发现姜云竟是半个字也不坑时,她才扳正了姜云的脑袋,仔细打量还发现姜云的眼睛红红的。
苗宛彤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她拉抻着快断掉的腰:“怎么了?那种情况下我若真没镇住楚清,咱们一家四口就全交待在那儿了,你要是带着裴松裴枢走,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姜云没能抓信苗宛彤话里的“一家四口”,却只咬着另外一层意思纠结:“我给楚清下药了,我不知道他百毒不侵。”
而后微微垂了眼眸。
火光明灭中苗宛彤伸手撩开了姜云额前垂下来的长发,就刚刚那一战,这头发也跟着乱糟糟的。
“我也不知道。”她手还有些抖,颤颤悠悠地,又生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伤着姜云了,“但不管怎样,这个时候甩开两条腿就该跑。”
姜云总算抬起头来瞪了眼苗宛彤,苗宛彤笑罢扶了扶自己的一身烂肉,嗓子疼得好似火在烧。
姜云发现了她的不舒服,将一片药迅速地放进了苗宛彤的嘴里:“含着。”
“阿云,咱们不能往回走。”
姜云点头:“殷岘他们先是进京找,没有头绪会折回去。”
日子不长,不过姜云的头脑却是越转越快。
“我有一个好去处。”
姜云挑起了眉尖,默默地看着苗宛彤。
“秦兄那方还可以收留咱们。”
第39章 寄住
“劳烦管家通告一声,旧友宛彤前来寻秦兄叙旧。”苗宛彤眼里眉稍都是夹带着不正经, 可礼仪做得周全, 身上横七竖八地挂着伤, 可那挺直的背以及背后背的那把长刀的确将管家给唬住了。
秦文赋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一见是苗宛彤和姜云, 先是一惊,随后赶紧拉着她们进府:“亲娘, 你这怎么又挂了一身伤?老吴,赶紧去将文大夫……”后头的话被苗宛彤给掐了回去, 他又侧头看了眼苗宛彤, 想起乱七八糟的五灵谱,忙将老吴又叫了回来。
他忙手忙脚地拉着苗宛彤进府, 回头时这才发现两个姑娘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半大点儿孩子,秦文赋脚下一顿,傻兮兮地问:“这两孩子又是从哪儿拐的?”
“半路收下的两个便宜徒弟。”
苗宛彤笑道, 姜云却是一声不吭,抬起眉头将此处扫了一遍, 进门前她看到门牌上那偌大的“相府”二字, 灼得她眼睛好似有些疼,微微眯了眯眼这才看向一直热情迎接的秦文赋。
秦文赋心心念念的姑娘, 好些时日不曾见到,猛地遇上了人,也是慌得不行。他回过头来看向姜云,正好看到姜云若有所思地将那牌匾扫了一眼, 登时心头凉了一大半。
他吩咐下人去烧了热茶,忙给两人斟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又问起了苗宛彤的伤:“这一身伤怎么弄的?需要大夫吗?我叫人去悄悄请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苗宛彤忙打住了他的关心:“阿云就是大夫你忘了?没事儿的,就是往地上石壁上多撞了几次,多休息些时日便好了。”苗宛彤说完扬起眼角笑了起来,又跟着补道,“我与阿云一直被人追杀,那日易容打扮时发现秦兄进了相府,又道秦兄姓秦,与当朝相公国同姓,许是有些关系的。哪儿也不太方便,便想着能不能问秦兄来讨个栖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