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审判长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铁框眼镜,古瘦的五指颤巍地握着纸:“你们已经听完了一场漫长而复杂的案子......”
“如果你们裁定被告有罪,本庭将会施以严惩;如果你们裁定无罪,他将被当庭释放。”审判长抬起头,面对着陪审团的方向,目光锐利而深邃:
“无论如何,你们的决定必须一致。”
。
后面审判长还说了些什么,张狂没怎么听进去。她理了理身前的纸张,瞥了眼身旁形色各异的其他十一位陪审员们。
这还要投票?简直是莫名其妙!
看看自家桃桃的气势、语句、甚至还有出示的证据——简直是吊着对方的律师打,甩那个林深十几条街好吗??
十二位评审员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中,法警登记名字后,便离开将门锁上,房间中便只剩下了十二人。
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待着,夏知陶拍了拍老伯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望了那紧闭房门一眼,纵使是无神论者,却还是在心中暗暗期待着陪审团结果能和自己期许的那样。
夏知陶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但她低头看手表却发现刚过五分钟。
真是煎熬。
这样想着,她忽然“听”到个熟悉声音:“桃桃。”
那声音没有穿过耳膜,而是直接响彻于脑海之中,将她吓了一跳,小声惊呼:“啊啊?”
傅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夏知陶连忙收敛下表情,试着用意念说话:“张狂?”
张狂道:“嗯,是我。我这边出问题了,投票比是三与九——‘无罪’九票。”
张狂抿唇看了眼自己身旁吵吵嚷嚷、大声喊着“你们怎么回事,那人绝对有罪!”的青年,和夏知陶继续解释道:“我、五号和七号投了有罪,而其他人全是无罪。”
夏知陶沉默了。
你说再多,证据再充分也没用——对方只要买通了评审团,这案子就会一直吊着,无法判罪。
“这九人中肯定有人是被收买的,”夏知陶忧心忡忡,“怎么办?”
被收买?
张狂挑眉,道:“我有个想法。”
她似乎给夏知陶开了什么,夏知陶明明身在法庭中,却蓦然间能清晰地听见她们小房间里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反驳到:“我觉得那个女律师的证据全是伪造的!那个□□本不会开车,就是被这恶毒女人拉下水!”
一个女人哭哭啼啼:“我觉得那男孩好可怜啊,律师都说了他有抑郁症以及精神分裂症,肯定不是故意的。”
还真是群魔乱舞。
夏知陶听了会,不由得感叹有几人还是被收买的十分彻底,不辨黑白、张口就来。
人都会有些从众心理,那几人一嚷嚷,跟着投无罪的其中一人也有些动摇,举手小声地将自己改为了有罪的一票。
“叩、叩。”
十分诡异地,各执己见的众人在听到着不轻不重的敲桌声后,莫名地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那位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女人。
张狂转向刚刚喊得最凶的一男一女,缓缓开口:“你们觉得有罪?”
女人尖声喊道:“当然啊!那个孩子是被冤——”
她的话忽然卡住了,接下来的话出乎众人意料:“只要我说无罪,那二十万就是我的了!”
女人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满脸不可置信,没想到她刚刚居然把自己被收买的事说了出来。
男人见势不妙,想要阻拦她,可说出的话在口中绕了个弯,变成了另一番话:“如果我说有罪,HIV阳性的报告就会被送到公司。”
众人表情一时很古怪。偷听的夏知陶不禁感叹:“孙家还真是......你怎么做到的?”
张狂轻笑:“以前学的‘真言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处了。”
。
当十二票“有罪”的结果出来后,孙二少浑身颤抖,他狠狠地一砸桌子,撕心裂肺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恶狠狠地盯着夏知陶,嘶吼道:“你这个婊.子!你动了什么手脚!”
夏知陶淡淡地看他一眼。
林深皱眉,向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孙二少与夏知陶之间,客气开口道:“抱歉孙先生,我尽力了。”
孙二少冲上来一拳砸到林深面上,将他眼镜直接打飞了出去。林深捂着脸踉跄向后几步,“嘶”的抽了口气。
孙二少大吼:“你和那婊.子绝对是一伙的!我爹会收拾你们的!!”他还想冲上去揍人,却被赶来的法警们给制住,把人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