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也将殷离放下,令她躺在赵敏身边,然后替两人处理伤势,小昭则在旁相助。
“赵姑娘小腹上剑伤深约半寸,流血虽多不过性命决可无碍。”
听他说完后周芷若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忽的尴尬起来,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问起殷离的伤情。
张无忌表情暗淡地摇了摇头,殷离那三朵金花却都中在要害,金花婆婆下手极重,他已经尽力护住她心脉,可结果如何实在难说。
“可惜这儿没有药……”他看着似熟睡的殷离,垂首叹息。
听了他的话谢逊想起金花婆婆的住处有药,便要去取,他自觉对不起殷离,又怎愿在此碌碌无为。张无忌担心他的安危,提出由他去,谢逊却不从,两人相持不下,眼看谢逊就要挣脱他的阻拦冲出去,他再也忍不住,一声“义父”脱口而出。
“你?”谢逊果然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魁梧的身子竟在微微颤抖,“你叫我什么?”
张无忌再也忍不住,冲到他身前伏地便拜,父子相认,惊喜若狂,短暂地互相交代境遇后,又争起去取药的差事来。
“你、你们……”赵敏撑着身子坐起来,她虽然受伤,却一直醒着,听到那对父子争执不休才忍不住开口,“你们要取药的话……等后半夜……”
她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淋淋,说几个字就要停下喘几口气,话音未落手一软便又躺了回去。
“对,这女娃儿说得有道理。”谢逊点了点头,赵敏没说缘由,可以他的头脑又怎么会想不明白,“我们现在闯出去,若失手被擒,就得不偿失啦。”
之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赵敏却无心再听,她自小被父兄护得严严实实,加上练武的缘故身子一直不错,便是头疼脑热都没有过几次,如今受了剑伤,流了那么多血,躺在铺了干草也还硬邦邦的岩石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躺着不舒坦却又动都不敢动,实在忍耐不住稍微调转身子都要疼得浑身发抖。
她眨着眼,强忍着不让眼中湿意变作落泪,黄金家族的土地都是靠身上的累累战痕换回来的,身为他们的子孙,因为这么一点小伤就哭出来,简直是奇耻大辱,最终快要忍不住时,她便用力闭上眼,咬着唇不愿发出一丝一毫痛吟,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过去了。
醒来时,眼前场景与之前相比无多变化,小昭正坐在火堆边上,正在往里面添柴,火上架了一口锅,正在煮着什么。
赵敏知自己昏睡了没多久,动了动身子,突然意识到头下枕的不再是硬邦邦的干草,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毫无预兆地撞入了一双澄澈似水的眼眸里。
“周……芷若……”赵敏下意识想坐起来,动作不觉大了些,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倒了下去,枕回到周芷若腿上。
“赵姑娘……”周芷若在与她视线接触的下一瞬就移开了目光,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解释起来,“我看你睡得不安稳……”
“你……”赵敏开了口,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很,周芷若见状伸手托住她的后颈将她扶起来一些,很注意地没牵动到小腹,然后将水壶递到她嘴边。
赵敏扶住水壶喝了几口,水很凉,她觉得浑噩的脑子瞬时清明不少,却也因为那股冷意而小小打了个冷战,喝完后周芷若让她慢慢躺回去。
身上披着衣服因为刚才的动作滑了下来,赵敏这才注意到周芷若的最外那件长衫正盖在自己身上。
“你不冷吗?”她打量着那个面色恢复沉静的女子,脱了那件宽大的外衫,那副身躯的纤细单薄全然暴露出来。
周芷若摇了摇头,她练的峨眉九阳功源自九阳真经,虽然远未至张无忌那般出神入化的程度,夜间寒冷倒也奈何她不得,何况还有篝火取暖。
“谢谢周姐姐……”赵敏低声道谢,腹上的伤流了不少血,也带走了身上的热度,虽然多披了一件外套,依旧觉得手足发冷,只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要求太多,视线在洞穴内扫了一圈,不见张无忌和谢逊,便知他们去找药了,“张公子和谢狮王走了多久了?”
“约半柱香时间。”
这时小昭走过来,将手里的碗递给周芷若,谢逊留在着的干粮坚硬难嚼,殷离在昏迷中难以吞咽,她便将干粮和了水煮开,也替赵敏煮了一份。周芷若接了碗,将那碗面糊吹凉了一些,便将赵敏扶起来,像之前喂水一样帮她托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