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右手上抓着的从白起胸口上撕下的碎布,青奕可惜道:“哎呀, 竟是没能成功偷师到南风疯子的绝招。”遗憾的,她扔掉手上的碎布。
青奕笑眯眯的视线,扫过白起, 落在白起身后的石床。刚那么危急一刻,也是石床这边更重要吗?那便——
千丝万线张开的网, 将整张石床笼罩在结界里,隔离了石床与外界的接触, 也保护了石床上的人不受外面破坏力波及。
如此, 便可以放开手脚了。青奕笑眯眯地拨出背后的玄剑, “白起将军, 恭喜你呀——为我找到了杀你的理由。”一剑朝白起头部削了过去。不是有个词叫“提头来见”么,将军的首级是个挺不错的见面礼。
白起全力一击化开直取首级的一剑, 先把头给保住了。他们血僵尸被割下脑袋,虽不会死,但到底难看。“公主乃帝君之女是不争的事实,吾不提,它依然存在。”
一边,院长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十一年前,老司带回来的那个九岁女娃竟是血尸王之女。先前,说的是自家家事,他不想多说。现在,说的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嘴了。
唉,他还是坐下来看吧。——虽说被封印的灵气刚青奕那丫头已帮他解了,用那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不知轻重的力道又是拍又是敲他肩膀的手法,可怎么说他也是三百多岁的人呢,找个“他人老了需要坐下休息会。”这种理由,很正常的。
是呀,谁又会想到呢?她能预知别人的事,却无法预知自己将要面对的……
在那一天,看到母后在她面前形神俱灭,曾遗忘在三百年前的那一幕,再度浮现眼前。——而她竟讽刺的直到那天才想起来,想起来另一位也把她孕育在娘胎里的人。“那将军是不是忘了一个事实?我两位母后皆是死于他手上,被他吸干鲜血形神俱灭的!”青奕双目充血,“我对他——只有血刃二字!”
白起有些狼狈地避开刺心一剑。“公主的生命乃帝君用一滴精血蕴养在魂灯里三百年所赐予,亦是事实。”
“当年我在母后肚子里未及出世就被他杀了,也是事实!”玄剑再度朝白起心脏招呼过去,眼见剑尖都刺进衣服了,青奕握剑的手却突地无力垂下,仿佛身体里的力量被某种东西一下子给全部抽走的,她软倒在地,口吐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呢喃出一个名字:“朝暮……”
与其同时,石床那边的结界不见了,千丝万线消失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院长担心的对象一下子换成了青奕,可他才一有行动,第九层的灵气突地变了样的对他出手了,丝丝灵气化成的青线将他牢牢固在原地,院长再一次体验到被捆绑着动弹不得的悲伤。
躲过一劫的白起,只在青奕吐血的那瞬将一道气打入她体内,封住青奕的行动,便未再出手。“公主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吾告诉您。”
青奕睁开的一双眯眯眼,冷冷地盯在白起身上:“先告诉我,他要对朝暮做什么。”她与朝暮结契的灵魂血契,只要朝暮有性命危险,她的全部力量就会借给朝暮,原本她也该跟着去到朝暮身边的,却被白起封印了她的行动。
白起沉默一下,回道:“跟帝后与您母后一样。”
“他竟又敢……!”吃血尸王肉喝血尸王血都无法表达青奕此时心里对他的恨!青奕以为自己会疯狂,她也真的疯狂了,疯狂所做的却是为另一人。当一缕血丝从青奕嘴角流下,看到白起惊变了神色,青奕嘲讽的笑道:“将军又何需震惊,青奕这盏魂灯,将军早在三百年前不就见过了?”
白起的目光从空中那盏由青奕体内飞出的红魂灯移开,神色复杂的看着面色苍白得很的青奕。“您竟然为了救她,燃烧自己的精血冲破封印?!公主可知,您这样做,帝君若不能吸血到带有紫气的拥有凤女血脉的人的血,而再度陷入疯狂的杀戮,这世上又会多出多少僵尸?”
青奕讥笑,“难道让他保持清醒吸人鲜血将其形神俱灭,便该吗?”
白起叹气。
三百年前,百国战乱,当年帝君为保卫家国御驾亲征,而当天地煞气全部聚于帝君一人身上侵入帝君身体,战场上所有的活人与死人都被无法控制体内煞气的帝君煞气所杀,变成了行尸走肉的食僵尸。
帝君曾一度陷入神智不清的混乱,造成了人间数不清的食僵尸,直到他吸了第一人的血——他咬了等他回来的帝后的脖子,吸干了她的鲜血,同时也害得帝后腹中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就此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