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只能是荀潋的师姐?
若是再进一步。
夏有初越想,心神便越发不稳,但是她已经无法控制。因为此刻她的面前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长着一张和荀潋极为相似的容貌,只是更要成熟些,眉眼一转都是风情,她穿一身红裙。
像梦里那个女子一样。
她眼睛一弯,唤道:“韶仪。”
是韶仪,不是韶仪师姐。
夏有初心神大乱,虚虚的想要抬手去抚摸她光滑的脸庞。
“小荀?”
“韶仪。”她又喊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和甜腻嗓音的小荀相去甚远,却偏偏让夏有初连眼神都错不开。
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执念,但是这样的一幕她如何舍得离开,她恨不能将眼前这人每一寸骨肉都记住。
“你喜欢我吗?韶仪?”
夏有初喉咙一紧,几乎站不稳。
“你说话呀?”红衣的荀潋笑着缠上来,搂住了夏有初的脖子,清甜的香气像是一把利刃,在夏有初的骨肉皮肤下游走。
把她的每一点欲望都带了出来。
“喜、喜欢。”夏有初近乎贪婪的看着面前这人的容颜,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罢了,执念又如何。
夏有初心底叹了口气,明知道这人是执念幻化的虚象,她也还是放不下。
她想,这人要是一会儿捅她一刀,她怕是也不觉得如何。
反过来还要问她手疼不疼。
“你既然喜欢我,为何又不睁开眼看看我?”红衣的荀潋嗔怪道。
夏有初便睁开眼来,望着她道:“是师姐的错,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她是混蛋不要紧,怎么能连累荀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愿意的呢?”这个荀潋长了一双和小荀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此刻这双眼睛微微的发红,像是极为委屈的模样。
夏有初被她这句话激得心神又震荡了一番,不可抑制的伸手出去想要触碰到她。
还未碰到,便是一道雪白的电光落在她的指尖。
对面红衣的姑娘在白光中消散不见。
“小荀。”夏有初失声叫了一声,随即清醒过来。
这一次是真正的睁开了眼,眼前是已经空出来的明月楼殿前,殿上万千弟子,还有站在人群前的那个人。
她的小荀,没有穿红裙,穿着和她一样的淡青色衣袍,仰着小脸望着她。
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这才是她的小荀。
“收回心神,不要乱想。”夏南柯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出言提醒道。
剑修渡劫比起旁的更要凶险三分,夏有初不过刚刚入门,修为能高到哪里。明明刚刚降下一道天劫,招摇山上的乌云非但没散去,反而越发汹涌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一道天劫的吗?”荀潋瞧见乌云中的架势,心底忐忑起来,拉住夏南柯的衣摆急急问道。
“她...到底有什么执念放不下?”夏南柯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这天劫的力道只会越来越狠,夏有初若是执意不肯放弃心中的执念,只有被天劫磨得骨肉消散的下场。
“别冲动。”夏东隅伸手把夏南柯拔剑的手按住,低声劝道:“再等一等。”
夏有初当然知道天劫的厉害,上天洞察秋毫,便是心里那点不可言说的秘密都能探查出来,她若是聪明,就该放弃心里的那个念头。
但是如何能放弃?
夏有初苦笑了一下,冰凉的雨水顺着面颊往下淌。
她不愿意放弃。
她活了这两百多年,好不容易心底有了份牵挂,这叫她如何能舍弃?
天劫便是不容忍又如何,她为何要为了这老天改变自己。
这样想着,她额间的光印越发滚烫起来。
隐隐雷声浮动,又是一道天劫落下。
荀潋几乎要疯了,没人比她更清楚,渡劫时心有杂念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夏有初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
“师姐!我求求你了,别再固执了。”荀潋仰着头望着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夏有初一怔,心下惨淡的想要牵出个笑容来。
天雷一道接一道的落下,电闪雷鸣剑夏有初几乎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
身体上的疼痛还可以忍受,只是眼前忽而浮现又忽而消散的人影更让她煎熬。
红裙的荀潋俶尔甜笑的上前来搂她的脖子,俶尔又横眉竖眼的怒斥:“龌龊!”过了会儿又是淡青色衣袍的小荀哀声唤她:“师姐别再固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