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望舒呆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半点反应, 就好像是被定格住了。
她似乎真的日子过得, 都快忘记了仙宫已经倾覆了,在“百万年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现在回到了这个最初的时间点, 她才再次回想起仙宫已经遭到了邪魔入侵, 为了世人而战, 满门皆亡,无论是讥讽过她的也好,还是待她好的,全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风望舒突然翻找起了满地的玉简,她还记得“三年前”她曾看到过的那枚玉简, 在大致的位置全都翻了一遍, 她便找到了那枚“内门师兄”“暗恋”一位师妹, 又觉得师妹和另一位师妹磨镜的日记。
那根本就不是暗恋,全是因为这个世界那晦涩不明的书写方式,再加上她并不认为有哪个师兄会惦记一个并非喜欢的人,这才当时认定了是暗恋。
那字迹也让风望舒托着玉简的手抖了抖,“这是华琴师兄的字迹。”
先前在蓝枢峰被“寄养”了好几个月,她当然是看过那三位师兄的字迹。
风望舒完全无法置信,她转身就冲去了放置着满满弟子牌的偏殿,刚进入偏殿她满眼都是出现了裂痕的弟子牌。
连带着原先笼罩在摆放弟子牌前的防御法阵都消失殆尽,风望舒的目光从每一个弟子牌上一划而过,每一个她熟悉的名字全都在这里,哪怕是在实力深不可测早已掌控了法则的上仙,她的师尊师伯们,也全在这里。
而每一个牌位上都有着一道刺目的裂痕几乎都将牌位一劈两半。
但这里唯独没有她与风羲和的弟子牌,显然是“未来”的自己或是风羲和特地藏起来了,在假设自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又因为曾经的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仙宫的真传弟子,为了防止时间悖论,如果赶时间她会藏在哪里?
风望舒站在弟子牌前,过了一会儿便走上前挪开了长台,露出了那被强行塞在底下的两个弟子牌。
为什么她明明是在现场,却不试图阻止?
她是有办法阻止的。
风望舒看着那两个弟子牌,瞳仁之中溢出了湛蓝。
她当然是知道时间悖论,也知道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一直在阻止她违背定律。
哪怕她是外来者也一样。
只要是已发生的她就不能去改变,哪怕是细节她都不能去篡改。
这并不是她无法篡改,而是她不能去改。
时间
风望舒握紧了手,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节因为自己用力过大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不,她才不会去管什么时间悖论不悖论的问题,既定历史那又怎么了,不试试,她怎么知道真的无法篡改结局。
风羲和只是靠在了偏殿外的立柱上,看着风望舒虚浮在放置着满满弟子牌的长台前一言不发,她知道风望舒是在想什么,甚至也知道风望舒将会做什么。
风羲和却是看了看风望舒就转身了,坐在了仙人台正殿的窗台前眺望向了天际,烟灰色的瞳仁里闪现过了一丝碧波般的光晕,但只一瞬就再次被淹没。
一一一
林小舟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她在心头犹豫了许久的话,“或许古仙这次是真的想找传承之人。”
“林小舟!”王云轻气急,他先前还看林小舟还挺聪明,他却是没想到林小舟竟然在得知了真相后却是说出了这等蠢话,“你是真蠢还是装蠢?我问你,你合欢宗若是就差灭门,过了万年或是更久你忽然发现你合欢宗的根基全被掘走了,连块地砖都没留下,只留下了那些个碰不得进不去的,你作何想法。你还会心情极好地将你合欢宗的传承传给这些掘地三尺的后人?还是你是想借着传承的借口稳住人,去抄他们个满门?”
王云轻的语气很重,可林小舟却是来不及觉得被唐突,只是听着王云轻的话面上难看得不行,王云轻说的不无道理,甚至比起什么传承,古仙就是想要杀他们才更现实,这儿是现实又不是什么话本,哪来的偌大鸿运。
林小舟牙都有些打颤,“王首座如此一说,我们岂不是岂不是在等死了?”
她来仙宫也只想保命,可这这古仙的现身就好似是对她先前最简单的愿望最大的讥讽。
“等死兴许吧。”王云轻自己就脑子里一团乱,还是先前强行冷静这才没在林小舟的面前失态。
两人就这样站在树林里许久,王云轻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也不是只能等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