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那一副控诉的表情，使曲璃微感愧疚。
“抱歉。”她别开头，纳纳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一面说，一面调整情绪，收起眼里露。骨的占有欲，佯装得一派失意。
模样恍如柔弱且美丽的菟丝花，任谁见了，都会不由得心生怜爱，将她护在心尖儿上宠爱。
可惜，欣赏的对象是秦晓晓。
她所作所为，皆为对牛弹琴。
此刻，秦晓晓尚沉浸于将流量小花逼得服软，令其移开目光，眼神交汇取得上风的沾沾自喜中。
尔后，接话道：“可怕。”
“看到你，我魂都吓飞了。”
语毕，秦晓晓有些意犹未尽，意欲再补充几句，余光却见导演跑过来，神情慌里慌张。
“搞什么，不是让你们看着点？”行至两人身旁，导演气喘吁吁地站住脚跟，斥责道路两边的工作人员，边同女子嘘寒问暖。
笑容尤为油腻：“你没事吧，有没有崴到脚？”
见此，秦晓晓一阵恶寒。
“差一点就有事了。”
她摆摆手，撇头深深地看了眼曲璃，随后回身，淡淡道：“我们继续，别耽误我杀青。”
“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话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乖顺地站在路旁，企图和心心念念的人距离更近一点的项莉薇耳内。
回家？
少女咬着樱唇，袖口里的手不断纠紧。
心里涌现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空落感。
要……见不得她了吗？
***
晌午，阳光猛烈。
植物被烤得枯黄，水泥地滚烫，空气徜徉着如若实质的热浪，一波接一波袭来。
戏拍了一上午，除了第一场重录，其余都顺利过了。
现在，中场休息，剧组成员坐在遮阳伞中，秦晓晓则站于树荫下，看着工作人员给他们发盒饭。
鉴于天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午餐还配有酸梅汤。
这时，在棚里领盒饭人还很多，显得拥挤。
秦晓晓目前不饿，打算晚一点过去，顺便凸显自己冷艳的人设。
哪知，她不去，反而有人过来了。
仅见，流量小花手拿粉色便当，缓步走来。
不一会，她走到秦晓晓身旁，笑意神秘莫测：“这个送你，算作我害你差点摔跤的赔礼。”
说着，她将便当呈至女子面前。
“配菜有甜甜的奶香玉米烙。”
听此，秦晓晓立即接过，冷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强收下。”
看着饭盒粉嫩的爱心贴纸，秦晓晓摸摸鼻子。
竟然特地送餐道歉，难道曲璃真的是个好人？
毕竟，当时的情况，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刹那间，思虑百转千回。
忽地，仿佛意识到什么，秦晓晓抬眸看着曲璃的脸，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酸甜苦辣咸，世上味道诸多。
可偏偏，她介绍的时候，单独把甜字眼拎出来，这是为何？
闻言，曲璃微微眯眼，状似惊异对方那么快便察觉这点。
倏而，花飘落的声响里，夹杂女子缱绻温柔的嗓音。
“一起共享早餐的时候，我注意到你吃到甜味魔力卷时，嘴角上翘的弧度加深，表情更愉悦。也不像吃到其它味道的食物一样细嚼慢咽，而是一口吞。”
“此为不经意观测到的，恕我逾越。”
“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喜欢的口味吧。”
言罢，曲璃用食指触碰脸颊，声线转变得调皮：“我也喜欢甜的。”
“你…”
秦晓晓角度刁钻，发自内心地说：“真可怕。”
过去的十九载岁月，遇到的形形色色人里，似乎不曾与曲璃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打过交道。
像她这样观察得细致入微，又不动声色的人…
如今，终于接触到了，秦晓晓感觉糟糕透顶。
仿佛心底的秘密，稍不注意就会袒露于对方的目光下。
这样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念此，秦晓晓抿唇，神色复杂。
“曲璃！过来一下！”
远处，导演大喊道，打断了谈话。
“嗯，好的。”
曲璃应声，然后同女子说道：“我先走了，拜拜。”
“喔……”
秦晓晓看着她的背影。
脑中，危险的想法再一次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