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异口同声的否认,江水淮看着,拿出电话打电话。
天气预报显示有雨,但谁也没想过,雷雨会在这个时候降临。众人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便见森白的闪电从空中狰狞劈下。
雷雨来得太快了,只一眨眼就将整个世界笼在了水幕之中,瓢泼的大雨噼里啪啦捶打别墅,竟将楼边年久失修的接收器打得栽倒在地。这摔得也太巧合了,接受信号的铁杆子一下戳断,手机的信号紧跟着消失,让即将接通的求救电话毁于一旦。
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系,甚至,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也没人敢冒着山体滑坡的危险连夜离开。
大家的脸色差极了。
江水淮也同样,他眼眶通红,密密麻麻的血丝爬满了眼球,但到底,他不想影响旁人,强撑着说:“电话打不通,我们还是等雨小点直接下山去报.警吧,现在……现在也没什么好做的,不如大家都去休息?”
导演心中也压着快大石头,但作为主心骨,他更不能乱,便拍了拍江水淮的肩,说:“水淮说得对,你们都去休息,不过,别太分散了,五六个人凑一堆,互相照顾着,尤其要照顾好几位姑娘,别让她们委屈了。”
众人点头应下。
大家扎堆回到屋子里,为了能互相照应,都挑着一楼临近的房间住下了,时值深夜,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湿寒。
苏年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争先恐后地竖了起来。
第十八章 脚步声
窗外黑沉一片,甚至连闪电都绝了踪迹,满世界,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只有疯狂乱砸的雨点,发出令人烦躁的闷响。
没有人睡得着,在这样逼仄的夜晚根本没有人能顶着死亡的压迫,进入梦乡。
苏年心挺大的,但被这样的气氛影响着,她也没有什么睡觉的欲.望,她披了件衣服在窗口坐了会儿,感觉屁股坐得有些麻,便干脆站起身,想重新探一边别墅。
苏年捡了根衣叉抗在肩上,顺便把孙尚香给的百发百中弩藏在衣袖中,她打开了门。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她差点儿没被吓出心脏病。
——她门外有一个人影,一个十分高大的人影,湮没在走廊漆黑的夜色中,只剩下指尖一点火光忽明忽暗。
苏年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起了一身白毛汗。
“年姐。”看见苏年出来,江水淮也是一愣,他赶忙把手上的烟灭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年这才回过神来,她按了按疯狂乱跳的心脏,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找借口把这个半夜不休息的大智障打一顿:“江水淮,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宝贝嘛!”
江水淮自觉吓到了人,很乖巧地道了个歉:“年姐……年姐你乱想什么,我哪里敢做那种事情,我就是想找你聊聊,但我又怕你睡着了,所以没敢敲门。还有这灯,不是我不开,是这栋楼好像停电了,外面的灯打不开。”
苏年“哦”了一声,顺手试了试门边的开关,确实,不管怎么摁都没有办法点亮灯火。
“好像真的没电了,屋里的灯没开,我倒是没发现。”说着,又转过了身,面向江水淮:“对了,你说要找我聊聊,要聊什么?徐哥吗?”
江水淮来之前,真的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他甚至以为自己可以用玩笑的方式说出心里话,可直到这一刻,当心事被人直白地剖析出来,他才发现所有准备都是没用的。
江水淮沉默了,迟疑半晌后,终于放弃了那些虚伪的粉饰。
他低下了头,再开口时,嗓音沉顿沙哑:“年姐,我怕。”
江水淮一开口就是这么句话:“我好怕徐哥会死,真的,都怪我,要是那时候我不去捡那个鼓,徐哥哪会遇到这种事情,他那么好的人,如果不是我,根本没必要到这种地方来,都怪我!”
“确实怪你。”苏年也不为他开脱,直截了当地说:“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可千万要撑住,在找到徐哥之前,不能先倒下。”
其实在很多时候,人想要的并不是同情和开脱,他们心知自己的错误,想要的,也只是一个能赎罪的机会。
江水淮就是这种感觉。
听了苏年的话,他竟觉得松了一口气,先前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种积极向上精神气。
江水淮猛吸了一口烟,脊梁骨都挺直了:“年姐,你说得对,我得振作点,把徐哥找回来。毕竟是我犯的错,我不能这么丧下去,我得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