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佛像,掷筊添油捐赠钱财。
趁着乐康公主解签诗的空档,温雪晴出门一个人找了个树荫遮蔽的地方坐着。
这个寺庙建在深山里,看着不大,香火倒是挺旺盛的。
时不时就有人捧香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着远处一拜,再插上香。
温雪晴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待过申时,用罢晚饭,香客散去,整个寺院都安静下来。偶有赶着去做晚课僧人步履匆匆,留宿的香客跟着一起走,低声探讨佛法。
乐康公主要等到晚课后才回来,温雪晴一个人没事,便取了帷帽戴上,到处走走。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地铺满一地,还带有一点燥热。
温雪晴晒伤还没好完全,便挑了阴凉处少人的地方走。
寺庙后院栽了一大片竹林,风来叶潇潇,仔细一听,还有隐约的泠泠琴声传来。
温雪晴凝神站了一会,总觉得这个风格有点耳熟。
好像是……凌柔?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凌柔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竹林静谧,她一个人的脚步踏在枯叶上,格外突出。
琴声不断,温雪晴循声找过去,看见一月白裙裳丽人,背对而坐,纤手抚过琴弦。
一曲毕,丽人猛地转过身来,温雪晴来不及防备,僵立在原地。
居然真的是凌柔!
“你是?”凌柔起身,向她走来。
温雪晴猛地退后两步。先前温霁明调侃的话在她脑内回响——若不是她是个女子,温霁明都要嘲笑她是个只撩不娶的登徒子了!
凌柔真是太不按平常的步骤来了,说好弹完一曲以后要陶醉回想一下呢?
“嗯?”凌柔尾音上扬,“你认识我?”
温雪晴摇头,复而又觉得不对,点头也不好,只能干站着,隔着皂纱与她对视。
凌柔眉毛一挑,觉得颇有意思:“看来是认识了。”
皂纱朦胧,她看不清楚下面的人是谁。这里是寺院女眷居住的地方,而且住的大多数是达官贵人的家属,而临州贵女大多和她认识交好,看见她不会这样才对。
“高兰?”凌柔问。随即又觉得不对,高兰的身量没有这么高,也不会有眼前女子这样的气质。
听到她在猜测,温雪晴拔腿就想跑。
太尴尬了,她还没做好面对凌柔的准备。
然而还没等她动作,凌柔便上前几步,抢先出手把她的帷帽摘下来。
皂纱被掀起,温雪晴双颊微红,与凌柔对视。
“看够了吗?”温雪晴猝不及防凌柔这一手,色厉内荏地掩饰自己的尴尬,厉喝一声,“没见过啊?”
凌柔手里还拿着帷帽,她也没想到帷帽下会是温雪晴。
被温雪晴一喝,她也猝然反应过来,接道:“是没见过——没见过这么红的你,你抹了多少胭脂?是害羞了吗?还是羞愧脸红?”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在温雪晴晒伤的脸上戏谑一扫:“你居然变了品味,擦了这么多胭脂,把自己打扮得……更丑了。”
“变……变丑?”温雪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怎么了我?这不是胭脂!”
凌柔没接话,迅速出手碰了一下温雪晴的伤处。
“嘶……”
温雪晴已经快好完全了,只要不太用力去戳就不疼,凌柔的手指虽然没有力道,但她的触碰却像带着火一般,被她碰到的地方都火辣辣的。
凌柔停下动作:“很疼?”
温雪晴这个还真不是胭脂,回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消息,凌柔皱了皱眉头。
她还以为温雪晴只是去做样子,就算是去到田间,肯定也是坐在凉棚就着好茶懒懒散散地度过。没想到是实打实在田垄间日晒。
凌柔收了手,不再去碰温雪晴。
她啧了声:“要我帮忙却不感谢,难怪你看见我就跑。”
“哪……哪里帮忙了?”
“没有吗?”凌柔低低哼道,“温蓁蓁,你记性这么差的吗?”
温雪晴低头去看她手上的帷帽:“又叫我小名!都说了我有字的!”
“不好意思,忘了。”凌柔故作无奈地耸肩,“不要试图转话头,我帮了你这么多,结果你一见到我就跑,这算不算是忘恩负义?”
温雪晴还没傻到在凌柔面前直接承认自己利用了她。
“什么忘恩负义?哪里来的说法?你搞清楚,是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结果你没有感谢,还反咬我一口?哪有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