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温家公子学的什么,她便跟着学什么,可最后,她还是要靠他们。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温雪晴道:“我也可以做很多事,不仅仅只是靠你们。”
温五郎:“你能做什么?今夜你就不该去城门!”
“五兄都不问去的有哪些人吗?”温雪晴很少见到这么严肃的温五郎。
“我不问,只因为人去的只会是异心人。”不言自明的事,温五郎不认为需要费工夫。
“我又没有其他心思,为何要去?更何况,去了也没用。难道还能出手阻止不成?”真正有异心的,怎么也要想方设法做成,没有今夜月食这个时机,还有下一个时机。
“至少能知道是谁,做下准备什么的……”温雪晴讷讷。
“总共就那么几个,还能是谁。”温五郎嗤笑,“你要怎么准备,军权可不是个随手把玩的小玩意儿。”
就算是魏王赵王,也要费尽心思有个正当名头把持军权。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温五郎道,“要真的……你也做不了什么,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温雪晴默然。
按照温五郎这般说法,她今夜就不该冒这个险。
“我知道了,多谢五兄指点。”她有些失落。
“蓁蓁……”温五郎拧眉,“我们是兄妹,不用这么客气。”
“夜深了,五兄回去休息吧。”温雪晴起身送他。
温五郎紧走几步,陡然回过头来看她:“蓁蓁,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知道,”温雪晴笑开,“五兄和伯母倒是不一样。”
“啊?”
还没等温五郎反应过来,温雪晴便把他推了出去,“明早见,五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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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月食,带来很多东西。
也许温五郎是出于把握,才觉得不需要去注意城防。可温雪晴却觉得,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她就知道了魏溯这个魏王世子。
另一方面,朝堂之上,众多朝臣借月数变异上书天子,请求天子整顿后宫抑制外戚。魏后与太子妃跟着上书辩解。
身在洛阳的魏溯也不满该言论,直言月乃众阴之长,妃后诸侯大臣,一个都逃不掉。近臣已经不能倚重,请求天子另求贤士,拔进英隽,以强本朝。
多方相斗,让原本就没有多少判断力的天子更加混乱。
身边无人决断,只能就近依赖身边的宦官,收归部分权力。
因为之前的月食,乐康公主对听从魏后的建议,将温雪晴配与刘显聪变得犹豫了起来。
虽然刘显聪是皇家人,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她的亲兄长,她还是希望他能把这把椅子坐得更稳的。
她又不止这么一个皇侄,就算刘显聪是太子之子,看太子这副病歪歪的模样,她也没信心。
看乐康公主拿了本名册,还附带不少画像进屋,温雪晴与温五郎对视一眼,皆是无奈摇头。
他们二人无事,便在屋内生了炭火,还寻了些炙肉,一边吃一边说着时政。
自从温雪晴月食之夜单独出去以后,温五郎都不想再让温雪晴出门了。
只要她呆在屋内,做什么都好,哪怕是敏感的朝政,他都愿意说给她听,只求她不要再冒险了。
温雪晴倒是无所谓,天气一冷,她都不想动了。
洛阳不比临州,掉一片叶子都能砸到八个勋贵,剩下两个怕还是皇亲国戚。
温雪晴还不至于在洛阳随意胡来。
乐康公主一走进屋,就被屋里的味道熏得皱眉:“你们两个蹲在这儿就是吃这个?”
“怎么就蹲了?”温五郎从炭火旁起身,迎向乐康公主:“母亲也来一些,不好吃我就都吃了。”
“不好吃你还吃。”
乐康公主摇头拒绝,两人这肉做得太难看了,她吃不下。
温五郎笑笑:“不能糟蹋不是,陛下前些日子还发诏令,说要节俭过年。”
宫中一向奢侈无度,天子喜好享受,对于杂事都是临到头才吩咐下面的快些去办。
乐康公主:“现在离过年还有些时日,内务府这么快就开始准备了?”
温五郎:“今年秋收课税没多少,赵王一拨,魏王一拨,陛下连薪俸都快发不出来了。”
乐康公主手一抖,名册画像骨碌碌滚落在地:“真的假的,你莫开玩笑,可可不好笑。”
“母亲觉得呢?”温五郎似笑非笑,“魏地还在和匈奴打。这天气一冷,匈奴人但凡能攻进来,一律抢个精光,魏地那边可比这里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