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吗?”凌柔冷笑,“好好想想,温雪晴,这年还没结束呢。”
“呃……”温雪晴迟疑,她唯一做的瞒着凌柔的事,也就是有一件了。
温雪晴不觉得这有什么对不起凌柔的。
以当时的情景,凌柔要是看到她的正脸,还不得呕死。
“温雪晴——”
凌柔陡然一喝。
“我找了你那么久,无时不刻地挂念……”
她知道,是自己太过执念,温雪晴一概不知,不需要为自己负责。
可她还是难受,她付出这么多,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过头来,正正经经地看我一眼?”不要再凭着固有印象来判断,给她一次客观评价。
温雪晴呼吸一滞。
“我确实和你不一样,我不能随心所欲,不能说走就走,可是温雪晴,我一直追你我也会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朝我走来,而不是我去找你?”
从临州到洛阳,十五上元夜到红月月食夜,每一次都是她跟在温雪晴的后面。
“你明明知道,却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温雪晴,你果然是个狠心的。”
她一个人压抑了太久,所有的话语想法都要吞进肚腹不能吐露。她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
直到听见那一曲箫声。
封闭的内心在侧边悄然露出一条缝隙,期盼日光风声进入,带来外界的讯息。
“你知道了。”温雪晴用的肯定的语气。
“我找遍了整个临州都找不到人,后来我想了想,能与我和声的,必然是和我一样的才人才是。”
凌柔的期盼,温雪晴全都实现了。
“除了你,再没有别人。”凌柔道。
温雪晴沉默很久 ,问道:“为什么忽然间都要说出来。”
彼此心知肚明,她们可以装作若无其事,还像以前一样。
凌柔:“因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们明明可以过得更好,为什么要一直困缩?”
温雪晴多次质问凌柔和魏刘二人的关系,分明就是在意的模样。却每次总是点到即止,凌柔每次都会说清楚,可温雪晴对于自己的状况都是避而不答,只能凌柔慢慢去推敲。
心酸胀得厉害,她不想再维持这种状况了。
同样是从临州来,被架到同样的高度,如果她再不行动,真的会被烤死。
洛阳的一切凌柔都不喜欢,她本就是为了温雪晴来。如今人见到,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大半,她也不知该如何该如何实现。
或者说,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看着凌柔,温雪晴忽然想起那日和温五郎的争辩。
五兄说,她什么都不用管过好自己便是。
她其实想用力反驳,她也姓温,她同样住在洛阳城,她活在这个朝代。
为什么要把她排除。
但是她没有,因为无济于事。
温雪晴缓缓道:“在洛阳,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待在哪个位置才对。因为这里不是临州。我也曾以为,你最终会选择洛阳,毕竟皇孙魏王世子怎么看也比我家兄长好。”
不等凌柔反驳,温雪晴再道:“当然,我现在知道了,你都没有兴趣。”
所有的话都让温雪晴说了。
凌柔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温雪晴,”她一字一顿道,“你值得喜欢。”
值得所有人去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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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宫人早将暖炉里黑炭烧得通红,大殿温热干燥却没有一点炭火气。
“阿妹这几日倒是来得勤,”天子挽起袖子轻咳,“朕记得小时候,阿妹有求阿兄时就这样,转眼间你竟也……咳咳咳……”
“阿兄!”乐康公主脸色微红,她来洛阳这么久,其实和天子并不是常常见面。
天子在她来时特意开了宫宴迎接,但因有魏溯的缘故,闹得不太愉快。
乐康公主心里过意不去。
“阿兄国务繁忙,我不敢总是来打扰。只是阿兄这几日受了风寒,我担忧不已,这才时常来打扰。”
乐康公主面带忧虑,她总觉得,皇帝经过一夜,头发灰白了不少,眼尾的暗纹更加密集。
天子正当壮年,却已面色蜡黄,肤色暗沉,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岁还要老。因为少运动,身材看着壮硕,实则内虚无力,走两步都要喘。
“阿兄还是莫要太过劳累了。”乐康公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