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儿,你的心思还是单纯了些。”秦摄把称呼改了,用一个长辈的口吻告诫道,“通过这件事,你难道看不明白吗?很多事情往往出人意料得可怕,在寿宴上,有人可以设计让吕仲冒犯昭王妃,难道他就不能谋害陛下?”
“陛下在,你是备受恩宠的亲王。陛下若不在,你则是阶下囚。”秦摄用力咬着阶下囚三个字,萧淙听了浑身一颤。
“舅舅,外甥当然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目前最要紧的是把凶手找出来才对。”
秦摄的脸上闪着些许失望,看来刚才说的话,萧淙还是没有成功领悟到其中的意思。他摇头道:“舅舅觉得,世上没有一件事有你夺嫡重要。”
“如果你当上皇帝,你想让吕仲死他就得死,根本不存在翻案之说。你也根本无需考虑这事到底是谁做的,任何有嫌疑的人,通通抓来杀了,管他是萧湛,萧涟,萧洋。”秦摄将握紧的拳头扬在萧淙面前,“只有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秦摄还准备让萧淙静候时机。然而宴会上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后,秦摄觉得这个躲在暗中的敌人非常可怕。萧淙再多等一天,随时可能面临其它的不可突发的状况。
这么直率坦白一通解释,萧淙终于明白了,“舅舅是想让我,尽快登上皇位。”
“没错,不能再等下去。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接下来就看你的。”秦摄拿出几十颗丹药,“这些是慢性毒药,你让心腹之人混到太医院中,找机会把它们放入到陛下的御膳中。切记一天放一颗,不然恐怕会露出破绽。”
萧淙虽然心肠狠毒,虽然也知道在夺嫡路上不该心慈手软,可萧冠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一向对他宠爱有加。在他刚成人时,便加封他为亲王,彼时的萧淙还没有功绩。这在皇室中,是绝无仅有的。
萧淙接过秦摄递来的丹药时,手不禁
在颤抖着,腿也有些发软。他是想当皇帝,他曾经也设想过要害萧冠,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萧淙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不少愧疚的。他低声道:“父皇待我甚好,我到底还是于心不忍的。”
秦摄的目光骤然一冷,比战场上出鞘的刀还要冰冷雪亮上几分,“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优柔寡断绝对不是好事。”
他冷笑道:“待你甚好?陛下在小事上是待你甚好,可在大事上却未必了吧。吕仲让整个昭王府蒙羞,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可我们的陛下竟然因为和吕霖的恩情,而饶恕过吕仲。在外人眼里,恐怕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皇长子,还不如吕仲重要。”
秦摄觉得吕仲该死,不管他被人陷害与否,他的手碰过昭王妃,这就足以构成斩首的罪名了。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才阻止萧淙在寿宴上对吕仲动手。
对于任何男人来说,老婆被人冒犯,都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萧淙本来就因为这是心情郁闷,这下被自家舅舅这么一激,他先前的愧疚之情已经烟消云散了。
萧淙像是受到了莫大鼓励似的,口气比先前坚定了许多,“吕仲竟然碰我的女人,他必须死!既然父皇不肯杀他,那就让我代劳吧!”
“舅舅说的对,在这之前我必须要成为皇帝,才能杀我想杀的人!”萧淙双手抱拳,“外甥一定听从舅舅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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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顾云璟同萧慕雪分析完局势后,公主殿下已有困倦之意了。她伤势没有痊愈,今天又跟着驸马爷往万春楼奔波了半天,当真是疲惫不堪。
顾云璟替萧慕雪喂完药,嘱咐她好好休息,给她盖上被子后,便准备去找师父上官澜再商议商议。毕竟,上官澜是最了解皇甫云的人。
驸马刚走了几小步,萧慕雪轻唤一声:“驸马。”
顾云璟柔柔一笑,笑容简直温柔得可以溺死人。
“雪儿,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到你。即便是睡着了,也希望你陪在我身边。”萧慕雪轻咬薄唇,“我是不是很贪心?”
萧慕雪聪慧,虽然顾云璟说的云淡风轻,可她能感觉到这次事件的不简单。一个吕霖便已经是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加上曲妃卿和皇甫云。
这三个人绝非常人,饶是驸马有经纬之才,鬼神莫测之机,可毕竟年轻阅历浅,萧慕雪担心顾云璟会有什么不测。她分外留恋和驸马待一起的每时每刻。
“怎么会呢?这并非是贪心,而是情至深处的表现。”顾云璟笑道,撩开衣摆,坐在床上,轻拥公主殿下,“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