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从来没来过塞北之地,也没带军打仗过,当然不知道这里天气如此恶劣。我们才来这里没多久,你便觉得受不了。顾元帅率军驻扎于此,整整两年有余,现在你总算能体会到他的辛苦了吧。”
听韩俊提起顾威,陶策心中便觉热血沸腾,似乎寒冷无形间消除不少。他慷慨陈词:“顾伯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也要像他一样,男子汉大丈夫,当不畏艰险,又何惧风雪?”
“顾伯伯说过,行军作战士气最为重要,天气如此恶劣,那些将士们肯定也在受挨饿,我要走出帐篷去关怀慰问他们。要让全军将士的士气凝成一股绳子,如此他们才能英勇作战,歼灭敌人!”
“说的很好,我正有此意!”
说罢,陶策和韩俊迅速走出营帐,亲自去慰问那些挨冻的士兵。士兵们本来处在极其寒冷的状态中,可如今见了两位统帅级别的人前来,忽然间心中也有热血涌动,大家的心似乎又更加团结了。
上官澜充当着临时军医的职能,他将包裹中的上千捆草药拿出来,放在大锅中熬制。熬制好之后,每位将士们都能喝到半碗汤药,半碗下肚之后,众人体内的寒冷顿时被驱除不少。
陶策喝完后觉得精神抖数,他本还想再喝几碗,然而一想到这汤药有限,还是将碗放下了。
上官澜对陶策本就有好感,因为这人之前不惜入狱,也要救自己徒弟,是妥妥的一个血性男儿。他看穿陶策的心事,盛了一大碗汤给陶策:“喝吧,又不少你这一碗的汤。你可是我们队伍中的统帅,若是冻坏了,谁去指挥这数万兵马?”
“这……”陶策惊喜道,“多谢上官伯伯。上官伯伯,你这汤药真是比烈酒和炭火还要驱寒。云璟真有先见之明,让您来相助我们。”
陶策将一碗汤药分了一半给韩俊,不过韩俊连摆手:“你喝吧,我体质比你强。”
罗动对这半碗汤药很是眼红,伸手去接汤药,奈何汤药已被陶策端走:“你身强体壮的,喝什么汤?”
“我。”罗动无言以对,这下对陶策的恨意又增加了好几分。
夜里时分。
罗动趁大家休息之时,让人夜间偷偷去给宇文彦送信。此地离南楚并不遥远,再加上可以走小道前行,因此罗动手下的人用了五个时辰便抵达南楚军营。
南楚的战士们警戒之心极强,任凭罗动手下人怎么说,也不肯放人去见宇文彦,直到对方亮出信物来,南楚士兵这才放行。
“王山见过南楚国君。”
宇文彦问:“你就是罗动手下的王山?”
“是。”
“起来吧,不必整一套一套的繁文缛节。我们男楚不兴这个,有什么话就直说。”
王山恭敬道:“禀告南楚国军,罗将军让我传话说,一切准备就绪。如今天有大雪,萧国的士兵对这种恶劣气候极其不适应,无法继续前行,只得安营扎寨休息,他们的粮食都存放在后营中。只要国君明晚派人偷袭,便可将那些粮草收入囊中。”
他又将罗动会好的地形图呈交给宇文彦。
“罗将军说,南楚国军得了粮草之后,望能早日发兵助昭王殿下成事。”
宇文彦如狼一般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点头:“好,放心吧。本国君向来是守诚信之人,一定会遵守之前的诺言。辛苦你了,下去领赏吧。”
王山点头哈腰:“多谢南楚国君。”
宇文彦兴致十足,将心中的蓝图幻想的淋漓尽致,当下便立即召幕僚过来商议偷劫粮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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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关外,风雪连天。
顾威掀开营帐的一角,望着外面茫茫大雪,叹息声连连:“又下雪了,这阵雪比之前的都猛烈,我军将士又要受冻了。唉,如今粮草又不济。”
站在他身后的司马群也发出了同样的叹息声:“大帅,我们所挖的野草都快供应不上了,敌方一直坚守不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我方将士们冻死的人数又在不断增多。”
听了司马群的话后,顾威受了不小打击,又在接连不断咳嗽着,他将带血的手帕悄悄藏在袖口中。
“还有多少战马可杀?”
司马群回答道:“之前那些老弱病残的战马杀了,如今只剩下些比较精壮的战马还活着。”
顾威下令:“杀!”
司马群愕然:“大帅……这……”
顾威道:“倘若士兵们都饿死了,我们拿什么去和敌方交战。石门关地带,风雪弥漫,积雪又厚,战马在这里并无多少用处。它们的存在,只会消耗掉我们更多的粮草。依照如今情况来看,步兵营比骑兵营有用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