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也才出去。”易宣见安衾思看着手里的衣裳,听她的问话不似平常铿锵平稳,反倒抚衣无奈,抬眼圆瞳里黑不见底,又对他和柳蕴厄说道:“易宣,你和柳公子,帮帮忙去将她二人找回来,说我和零儿已经回了客栈,好吗?”
“师兄,你没事吧?”
“他俩应该是往左边走的,易宣我们快走吧。”柳蕴厄见安衾思周身静待,浮面笑凝滞,赶紧抽身唤上易宣出了门。
安衾思转身送了他俩出客栈,又将手中的衣裳叠好,缓步上了台阶。
“你拉我干什么?”才一转角,易宣就跟个小鸡仔从母亲怀里蹦了出来。
“没看出来?你师兄跟零儿吵架了。”柳蕴厄朝前走,左右目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有无瑞沁他们。
“她都那样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吗?这很正常,跟唐零儿呆在一起,不吵才是不正常。”天黑勿燥,易宣抬眼望四周小声说了两句,摸了摸腰间刀。
倒是柳蕴厄不在意,无顾忌道:“也是,小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我也青儿原来也吵过,偶尔吵吵更能增进感情。”
丢开刀带,易宣听柳蕴厄这话哪儿听哪儿怪,挠了挠头,忽然想起白诃塞给他的增发药,发觉得更怪了。
快步跑到房间里,背抵门,唐零儿小喘气,微微侧头,瞧轩窗纸透不出人影,她又垂了垂气,小步走到床边,黯黯坐着,看自己手心烧伤的疤痕已经好得差不多,瘪了瘪嘴,听门柄忽然响动,又立马合衣躺下。
将衣服搭在屏风上,安衾思看了她一阵,又踱步到屏风后自己的床边,该睡觉的时辰没有丁点睡意,抬眼瞧一面白屏风遮了她瞧唐零儿的视线,她又慢慢踱到茶桌旁,看床上那人已然睡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脚边露出小缝,外衣的痕迹露了相。
安衾思没多作打量,走到她身边唤了她一声,听她不答语,便兀自低声说道:“零儿,把衣服脱了再睡吧。”
唐零儿牙一咬,把被子裹地更紧。想起她方才说的言语,又气又急又闷,可偏偏不知怎么发泄。听她又叫了自己一声,两个字像连在她眼睛里,酸地令她眨了眨眼皮。床边人坐下,唐零儿微侧头瞥了过去,看她肩上还沾着两根草丝,想要伸手给她撇下,又发觉她俩现在不合。
“零儿,零儿。”听窗外有人叫她,唐零儿在安衾思转头瞧她之前,立马掀开被子走到窗口。见是朱承星在对面房子。
“你跑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朱承星隔开窗户,整个上半身作势都要探出窗口,弄得楼下熙熙攘攘的几人皆相抬头瞧。
“我,我见找不到你,一个人去吃了点东西,对不起了啊……”靠在窗口,风不断涌入,楼下黑兮兮的灯笼乱摇,唐零儿冷地抖了抖,却依旧目不斜视看着朱承星。
“你跟我说对不起怎好的,我不会答你无事无碍之类的话,别这样生分了。”
“呃,好。”唐零儿找不出话来说,冷风又激地起鸡皮疙瘩,不想时间空下来,让自己兴致高涨问道:“你去哪儿了?”
朱承星也瞧见她颤了颤身子,手搭在窗栏边,犹豫好不容易跟她说话的机会,“我和瑞沁去找你了,对了,她呢,也在吗?”
隔着夜色刺了朱承星一眼,唐零儿不由耳根发红,脖子像不是自己的,非要扭过去瞧那个她,刚要沾上边,能瞧见时,就听朱承星说:“零儿,别着凉了,我们明儿再说。”
唐零儿立马转过头,之前没瞧见他这么懂事,不该懂事的时候懂事,那就是费事,见他要关窗户的架势,连忙说道:“别,别关窗,我不凉,在同我说说话,你和瑞沁今儿还瞧见什么没有。”
“啊?”朱承星将窗门又开了些,瞅见她身旁多了个人影,留神一瞧是安衾思,不知对她小声说了啥,不过零儿没听,身子像是要破壳而出,飞出窗外。
“零儿,零儿,怎么了?”朱承星瞅见安衾思抓紧她的手臂,却不往里拉,倒是零儿不停挣扎,脸对上自己撑气回道:“没事,你呢,你刚刚跟瑞沁见着什么好玩的没有。”
动静越发大,唐零儿又冷又热,手臂偏又抽不出,她只说了个把夜里凉风灌到喉咙里不好受,就再也没说什么话,仔细盯着朱承星,可全身心的力气都放在右耳,可她只是将自己拉着。唐零儿索性不听对面的人回她什么,扯了扯自己衣袖,恶声恶气朝安衾思说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