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的,没有任何突出来的东西。唐零儿嘴角弯弯朝他道:“衾思,真的是蛮会骗人,还编出这么多故事。”
瞧他没说话,唐零儿不踏实乱作一团,连忙傻笑拿起安衾思的手放在自己胸上,还未领味胸口突升的心跳,便笑他道:“衾思,你不是女孩儿,这才是女孩。”
反手攫住唐零儿的手腕,贴近身时,安衾思又放温柔许多,心中空落没有回音,如果可以,我多想骗你一辈子。纤手合上安衾思素白衣裳,锦绣滑,手骨软。安衾思牵住她的手从自己胸前慢慢游离到下腹,她听到另一个人在自己身体里对零儿说:“这是真的,我不是男子,对不起,骗了你……”
当初上泰安时,阮娘,李光弼,安衾思和唐零儿她们用了两天时间,而现下安衾思考虑到唐零儿不停制造的小情绪,忖度左域明一行人的进程,看她一个人站在一颗参天大树前,还是选择止住易宣脱口而出的抱怨:“我来弄,你去看看她。”
现在,她也没有什么身份再去安慰她了。
“师兄!她有病啊!这都第三次了!”看到依稀可见火星的小树枝,易宣不情愿甩着自己的新辫子叫道,顺带恨了唐零儿的背影几眼。夜里山风冷,土又湿凉,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个干地,就生了三个火种,全数都遭唐零儿拿水浇灭。
“我不去,去了要遭咬,明明是你好心把自己名声,时间都贡献出去了,别人还不识好报,若不是我也想下山看看,这辈子都不可能同她呆一起。”山风吹来一阵,易宣冷得抖了两个哆嗦,提高声量朝树身旁的人说道:“早下山早好,我们就可以把她甩了,去干我们要干的大事。”
“哎哟。”砸过来一个东西,易宣摸了摸自己脑袋,颇为不满朝安衾思小声道:“师兄,你砸我干嘛。”
“少说点话,散热,火生起来了。”安衾思眼光越过易宣,看天色渐暗,耳边各种虫鸣开始钻了出来,看零儿她还是不肯过来,自早上一番后,从刚开始的沉默到零儿哭闹说要回书缃阁,再到她不言语的反抗,到现在已经有五个时辰了,骂自己难听的话,也算今生奇闻了,之前从未有过人如此脸花气短骂她,不知羞耻,不顾常理,不近人情……总之,不是个人。
想到此处,安衾思捡了枝干树丫扔进火光,黑瞳孔火光升地越发猛烈,她无奈摇头一笑,再看那人裙裳遭吹成一道帘,扔了手中树枝朝易宣这边道:“暂且先将就一晚,明日之内即可下山,这堆火,你给她留着,我和你去那儿重新燃一个,再把车里多的被子拿些出来,她今晚睡马车里,我和你在外头睡。”
易宣听言不愿意,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冷气消下去,可还是被安衾思扯着衣领牵走,回神时看唐零儿从树后面探出个脑袋看了他们两眼,心中颇为作怪,对安衾思说:“师兄,我忽然觉得唐零儿也挺可怜的,我还有你,她就只有她自己和她一起,我这脾气和她真的凑不到一起,你去陪她吧,怪可怜的。”
善念还没发完,易宣只听嗞的一声,连忙朝后看,唐零儿又把水袋里的水浇在那火堆上了。
第23章 二十三
“师兄!”易宣见不得人浪费水,又费他们心力劲,朝唐零儿恨甩了几眼后闷闷坐下。
安衾思兀自蹲下身,取出火夹子,略带气吹了一大口,良久说道:“由她去吧。”
火光慢晕,又忽然乍现,霎时暖和,让易宣眉头舒展几分。
山风阴柔,灌进衣裳里的风凉凉的,唐零儿看向那灭完的火星堆,提起水袋想喝一口,却发现没水,闷气,恼怒,不甘还鼓捣在肠子里,出不来,这感觉就是你全心全意去干一件事,尽心尽力做好一切,可到头来,连撕毁重来的机会都没有。安衾思是个女人,实打实是个女人,还是个说谎骗人的老女人。保护?她从来不需要谁去保护,干嘛借他人名义行自我之善!
皱眉撅嘴,环住双臂,唐零儿浑身颤栗,一想起之前自己对一个女和尚起心肠,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她坐下来,回忆之前种种,又见山林清幽,月光涌现,自己孤身一人,连影子都躲在草丛里不愿出来,烦恼似地揪了把野草往安衾思他们方向扔去。自然没有回应,如果是阮娘,清帛,她们在这儿,她也不用这么憋屈。而她们遥望无期的将来也没有依许,那人说会等战争打完了,让自己见她们,可刚刚易宣不是说下了山就将她丢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