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永楠向来拿女儿没辙,见她铁了心要学自己的字,不但亲自教学,还自制了字帖给她练手。十几年下来,牧槿竟把牧永楠的字学了个八分像。
当然,这又是顾绵后面才知道的事情了。此时此刻,她看着牧槿行云流水般地写着检讨书,对她的佩服几乎要溢出胸腔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牧槿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页纸。她盖上笔盖,迅速的浏览了一遍,随后递给顾绵:“你熟悉一下,明天照着念就行了。”
顾绵拿过本子,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和顾绵干巴巴的检讨书不同,牧槿写的检讨书感情充沛、认识深刻,让人一听就能感受到写书人的悔过之意。
她在最后一段加了点励志的结束语,以致于第二天课间操时间顾绵念检讨书的时候,下面还有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鼓掌。
年级主任抢过话筒,对着起哄的人群就是一顿训斥。大家百无聊赖地听着年级主任的咆哮,又多站了几分钟才解散。
月考总成绩出来后,班上的座位又调换了一次。大家的成绩都挺稳定,座位变动并不大,更多的是相邻两排的交换。
牧槿成绩不错,考了班上第五名;顾绵也算争气,考了班上三十几名。不过两人的座位没变,还是在靠后门的最后一排。
这几乎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针对了,班上的人个个心知肚明,用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两人。
顾绵受了一肚子气,却无处发泄。她自己坐最后一排无所谓,但牧槿坐最后一排实在是太吃亏了。
可没办法,刘勤就是摆明了要欺压她们。她做得也不算太过分,顾绵就是想和她闹也闹不起来。
顾绵回家之后和肖臻慧说了这事,又把刘勤大骂一通。
肖臻慧问:“你没和她闹吧?”
“没有!”顾绵愤愤,“我本来要找她理论的,被小槿拉住了。”
“小槿把你拉住是对的,”肖臻慧赞许道,“这事真要说起来也算不上个什么事,你如果找她闹了,只会惹得自己一身骚。”
顾绵不平道:“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任她欺负吗?”
“当然不,反击是一定要反击的,只是需要时间。”肖臻慧看了跃跃欲试的顾绵一眼,说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的。你只需要把皮给我绷紧了,千万别让你们那个班主任抓住把柄。”
顾绵低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肖臻慧拍了她一下,吩咐道:“行了,洗澡去吧。洗了早点睡,早上早点起来,别整天都踩着点进教室。”
顾绵拿着换洗衣服往浴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了妈,你知道我是吃什么长高的吗?”
肖臻慧没好气道:“吃饭长高的呗,难不成还是吃屎啊。”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顾绵道,“我是说你有没有给我吃过营养品或者补药之类的东西。”
肖臻慧说:“没有。”
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差点连锅都揭不开,哪有闲钱给顾绵营养品或是补药。说起来,她从小到大连牛奶都没喝过。
顾绵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情绪有些低落:“好吧。”
肖臻慧奇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想问了给小槿吃。”顾绵比划了一下,“如果小槿有我这么高,就不怕坐最后一排了。”
肖臻慧听得哭笑不得,却还是认真地建议道:“我听人说运动能长高,你从小就好动,说不定是因为这个长高的。”
顾绵把这点记下,一见面就把自己长高的“经验”传授给牧槿了。说完,她还自告奋勇道:“我可以陪你一起运动。”
牧槿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自说自话了一大堆的顾绵有些尴尬,自找台阶下:“我就是提个建议,运动强身健体嘛。”
牧槿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大早,顾绵就被肖臻慧叫醒了。她看了看时间,才六点钟,顿时崩溃了:“妈,你这么早叫我干嘛,闹钟还没响呢!”
肖臻慧一巴掌拍在顾绵屁股上:“快起来,小槿找你跑步了。”
“跑步?”顾绵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哦,跑步啊……可是为什么要一大早去跑!”
她说着,又要倒下去。
肖臻慧把人拉住,一把掀开被子:“就是要大早上跑才有效果,快起来,小槿还在外面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