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对他的体型十分畏惧,但看他和颜悦色说话也不像季舟白那么夹枪带棒,于是也心平气和地拿出团支书的架势来做思想工作:“在班里看看书也好的。”
“我不是学习的料。而且还打扰你。”李小川摆摆手,“我走了哈。”
林牧觉得颇为不好意思,这个班也不是给她一个人开的,怎么就打扰她了呢?但是这时候追上去又显得自作多情。等人都走远了,看见旱厕门口的烟头,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找错了重点。
李小川在厕所抽烟!太过分了!还扔在自己班的卫生区!也不扫!
十班的值日组简直等同于无,根本没人来值日!不来值日就算了还给她增加工作量?
林牧握着扫帚感到一股难以言表的失望。
这是个什么班?一盘散沙,毫不上进,无组织无纪律。
但她能做什么?她只能在这里扫地。
在卫生区哼哧哼哧忙活了一个自习,体育生已经开始在灰尘满天的操场上洒水准备跑步了,铃声响了第一遍,这时候住宿生陆陆续续穿过操场去食堂吃饭了,响第二遍的时候就是早读预备铃。
勉强打扫到不会扣分的水平,但绝说不上太过干净,扛起工具回教室去,班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没人注意到她,她去洗了个手,碰见季舟白从厕所出来。
季舟白在她旁边洗手,从边缘破损的镜子中和她对视了一下。
但是两人也不熟,没打招呼,各自离开,李小川从男厕出来,又缀在季舟白身侧。
季舟白嗅了嗅李小川:“抽烟去了?”
“咳,没,就一根。”
“一包?”
“三根,早上来得早去旱厕抽了两根,刚刚一根。”李小川认真解释着,季舟白点头:“有进步。”
两人并排进班,开始早读。
李小川看见林牧进来比他们晚,有一点稀奇,拖着凳子到季舟白旁边:“我今天看见团支书了。”
“你哪天不看见她?怎么?她教你题?”
“怎么可能呢,我榆木脑袋,早就不学了。”李小川把早上碰见林牧在卫生区独自一人打扫卫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来这么早打扫卫生,冲业绩呢,指望老班夸她呢。”季舟白心怀恶意地说,说完了又呸呸两声。早读时间班里除了林牧没人早读,大家还在补觉,趴在课桌上睡下了。
季舟白起身:“今天哪组值日?”
角落里传出很大的一声呼噜。
“班里都成猪窝了也不扫一扫,几组?”她拔高了声音,立即有几个人抬起头来,惊慌地算了算,在角落里回答道:“二组。”
“打扫卫生,检查教室卫生的一会儿就来了。”她站在座位上瞥着林牧的后脑勺。
行吧马屁精,被年级主任吓破胆了,被说了一次就乖乖去了,凭什么十班就是最差最脏的那个卫生区?傻子才去打扫呢。
一个人哼哧哼哧,感动中国感动自己,感动卢化二中却感动不了十班的人心。
季舟白看见几个人从座位上趴起来,无精打采地开始打扫。
过了一会儿,李小川低声说:“你也是二组的。”
季舟白转过脸:“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二组的?”
“那儿贴着值日表。”李小川指指黑板报下面贴着的文件,“高一开始指定的。”
林牧的笔掉了,捡起来的时候若有若无地往后瞥了一眼。
明明也没在看季舟白,季舟白却感觉被挑衅了。
她看看班里的卫生工具,从高一延续到现在的缺胳膊少腿的扫帚还是艰难在岗,高二本该新发的扫帚没有十班的份儿。她想起这事儿来,以前也不关注卫生,现在当了班长也没什么责任感,但本着一股不想被林牧比下去的劲儿,捡起了个簸箕四处帮忙。
但是大家也都怕扫到她身上惹她生气,因此她晃悠了一圈也没帮上忙,就见众人收拾好了倒了垃圾,班级干干净净,异味都少了些。
唔。她还在打量,检查卫生的同学进来了,象征性地晃了一圈,在打分表上随便写了个分数。
季舟白不甘心自己大张旗鼓招呼来的成果没有结果,她恨不得自己打扫一次卫生就被全校公告表扬一次。于是追出去按着人家的打分表看了两眼:“为啥一班五分,我们班两分。”
“我们是根据具体卫生情况看的,你们班这个卫生情况……”
“卫生情况不好了?”她堵住两人,逼进教室,指着教室的地,又指指擦拭一新的讲台,“哪儿不好了您给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