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杜叔你说了算。那……就去见见公主?”顾如泱软了下来。
“公主正在平澜院。”杜咏道,这老狐狸早已安排好一切。
“那公主叫啥来着?”
“……”杜咏感觉自己快把茶杯捏碎了,他咬咬牙恭敬的回答道:“回东家,公主封号为昭阳。”
竹,临池,似玉。
平澜院的小池旁三五绿竹,正随着清风摇曳,一片竹叶飘落浮于池上,引来一只小鱼的注目,还未等小鱼靠近落叶,却又被来人的脚步声惊了魂魄,小鱼又慌慌忙忙的沉入了池底。
来者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少女,身着浅黄色衣裳,手上正端着一红木盘,盘上放着一个铜制的莲花熏香炉,莲蓬为盖莲花为炉,莲花花瓣上又有红宝石颗粒点缀,一看就是宫中才有的物件。
少女进入院内的书房,院落的主人正在看书,少女安静将香炉置于香案这上,又从木盘上的一个绣花口袋里拿出香料焚烧后置于香炉之中。
“公主,茶是要翠雀舌还是金丝眉。”奉剑问道。
“金丝眉是闽州茶,闽州沿海,怕是这顾当家应该也是常喝。还是上翠雀舌吧。”昭阳道。
“公主想得周道,翠雀舌是锦州茶,锦州深处内陆,估计这里确实不易喝到。”奉剑道,一边将木盘收走。
“公主,来了来了!”
奉剑还未离开,便又听到奉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总是少了结沉稳,奉笛竟是一种小跑着进来。
“奉笛,公主面前怎可失仪。”奉剑眉头微锁。
“无妨,她也是急本宫所急。”昭阳嘴里说着急,却一脸静若止水。
奉笛这才整理了衣衫,朝着昭阳打千说道:“秉公主,顾当家的与杜咏求见。”
昭阳点头道:“快请。”
领着顾如泱与杜咏进来的人是霍启山,这位将军并未带着好脸色,仿佛并不是他寄人篱下住在顾家,而是顾家还是他大周的子民,穿越平澜院的庭院,霍启山将二人引到东南方的书院。
魁梧的将军走到门前,朝着门口那眉目如画的人恭敬行礼:“公主,顾当家的到了。”
昭阳已是在门口敬候,不如固执的霍启山,昭阳心里自有盘算,对顾家人必定是极以礼相待的。昭阳将二人迎入书房席中,奉笛将早准备好的翠雀舌泡上,将三盏琉璃茶杯放在三人身前,只见这茶汤色黄绿清澈,在琉璃杯中更显赏心悦目。
“未喝这茶,便闻茶香泌人,来太平岛之前有幸在前丞相宴客时喝到,只是忘了名字,敢问公主这是何茶?”未等昭阳开口杜咏便主动说了起来,一方面是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同时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此茶名曰翠雀舌。”昭阳答道:“杜先生爱喝我一会让下人给你送些过去。”
“那先谢……”
杜咏话没说完,却只听身边清脆的咕噜一声,转头看去只见顾如泱的杯中已空。
“烫死了!”顾如泱一边哈着气,她的舌头吊在嘴外,极为吐词不清的对杜咏说道:“也就这样啊,和拉帆的老黄喝得老叶子也没啥区别。”
“咳……”杜咏用力咳嗽了一下,他用手肘顶了顾如泱的胳膊,又朝昭阳解释道:“当家的不喜喝茶。”
昭阳的脸上显然挂起了尴尬,她自小养在宫中,先不说自己深受礼仪教养,就算是宫里的下人了也都言行有度,偶尔随光孝帝在朝堂上也见过为官场争斗,官员们自然也注重仪态,顾如泱这一般狗哈气的样子,昭阳还真有些看不习惯。
“无妨,请顾当家来本也不是为了品茶。”
昭阳保持着一脸随和,却不见门口霍启山,房内奉笛已是一脸嫌弃。
“当家的这次来也是为了正事。”杜咏把话题拉了回来:“毕竟公主来了我们顾家,已经是陛下给予的最大诚意,当家的也很是重视。”
昭阳斜目,余光看向顾如泱,只见顾如泱正把弄着那琉璃杯,至于杜咏说得‘重视’她真是没有看出来。不过昭阳也早有打听,顾如泱虽然被叫做当家的,但她很少做当家的事,顾家海上的航线都由何三思看着,而码头上的生意则是杜咏一手操办,顾如泱做得只是每日出现在她应该出现的地方,做着大家觉得应该做的事。所以这事其实与杜咏谈就能有所结果,顾如泱今日过来恐怕也是杜咏的意思,兴许就是让顾如泱知晓一下便可。
“就是不知当时陛下与陈家是如何商议的?”杜咏主动问道,皇室与陈青川这场联姻背后确实是一场交易,只是交易人换成了顾家,交易的内容杜咏也能猜出一二,无非皇室希望能开放一些码头与海线,毕竟秦氏奢望复国,单靠太平岛上的税收是无法满足的,还需要对外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