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喝点热茶吧。”奉笛见昭阳有些失神,也劝说道。
昭阳点头,但也只是泯了下茶杯象征性的润了润唇,这饮茶或是餐食她已毫无兴趣。
“公主,若是下次再见驸马,你与她好好说说吧。”奉笛也是想明白了:“想来她也是会理解你的。”
昭阳抱着茶杯无奈的摇着头,她道:“奉笛,如泱为什么要来理解我呢?我也未曾去理解她……”
“可您是殿下,是大周的长公主。”
“奉笛……”昭阳看着茶杯自顾说道:“现在这天下,除了念归城,谁还视我为公主?”
奉笛有些失语,但又道:“在北陆……在北陆一定有人等着陛下回去的。”
昭阳抬头看向窗外,她来太平岛两年有余,在大海的北边并非没有她的细作,究竟有多少人盼着秦氏回去,昭阳相信不仅是自己,整个念归城的权贵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所有人都默契的欺骗着百姓,甚至欺骗着自己。
“这也不是顾如泱原谅我的理由。”昭阳聪慧,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层的道理,念归城与万世港表面上的遮羞布已经被扯了下来,她与顾如泱恩爱只会让两个人都更为难看。
“可是公主……”
“奉笛,再去暖些水来,怕是一会……”昭阳看着紧锁的门,不由的也锁起了眉:“ 会如泱也会到吧。”
奉笛憋屈,但还是听话的下去了,奉剑心思虽说要开朗一些,可此情此景之下她也无话可说,无论是宽慰昭阳或是出谋划策,都是无用之功,奉剑也只得安静的坐在昭阳身边,她也深知昭阳孤单,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静静陪伴。
安静的时间、等候的时间都是漫长而无趣的,平澜院中的绿竹的影了也越变越长,指向遥远的东方,奉笛也忘记自己到底暖了多少壶水,又有多少次欲言又止的站在昭阳的身边。终于金属碰撞的声音打断了表面上的平静。
铁锁被打开,顾如泱只身走了进来,她在这里的时间甚至比在胜澜院中都还要长,这里的每一蔟花,每一根竹,径间的每一块石头,都曾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然而彼时有多亲切,此时便有多陌生。
穿过精致的庭院,顾如泱走到昭阳的房门前,昭阳一如既往的坐在房门口,奉剑奉笛左右伺候,好像正等着她过来。
也就几个时辰未见,顾如泱已见昭阳一脸憔悴,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并不比昭阳好上多少,谁也没有想到曾世这小子竟然着了人家的道,昭阳这件事被推波助澜搞得如此之大,想来念归城不日也会知道万世港的海贼拿她们的长公主问话了。此时为难的已不昭阳一人,顾如泱心中也满是纠结,她想保全的是昭阳、是她与昭阳之间原本完美的爱恋关系,但现在一切都不再完美,她的身后还有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她,等她给万世港一个公道,等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忆安……”
“和离吧。”
“和离吧,如泱。”昭阳再一次说道。
顾如泱停上了原本想前进的脚步,她本想告诉昭阳只要她愿意放弃念归城长公主的身份,承认自己是她顾如泱的妻子,那她一定会保她周全,她依然会去帮昭阳报弑母之仇,依然会确保北齐不会攻入太平岛,顾如泱已经做了足够的妥协,可没想到昭阳想到的却只是和离二字。
而不止是顾如泱,就连奉剑奉笛也有一脸吃惊,谁会想到昭阳竟会提出和离,明明这二人一向情深,如此说断既断,未免太过轻率。
“忆安,你……你是认真的?”顾如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卑微。
昭阳安静的看着顾如泱,这蓝色眼睛的姑娘还是这么漂亮,对她总是那么的温柔,让她又如何舍得……
“我……自然是认真的。”昭阳将自己的情绪压下。
“其实早在一开始,我们就应该预料到这些事情无法逃避。”昭阳接着说道,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那你为什么在哭?”顾如泱反问道,昭阳说着这些狠心的话,眼睛却红着,而那双大眼睛之下泪花分明打着转。
昭阳移开目光,也不敢再直视顾如泱一眼。
顾如泱也如泄气的皮球,她知道昭阳也是心有不忍,可为什么选这种最让人伤心难过的方式呢,顾如泱从出海到现在,从来没有如此的丧气与难过过,明明她已经在用力的解决了,可偏偏昭阳要选择放弃。
“为什么?!”顾如泱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