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是成功人士了。其实学习好不好这种事得看具体情况。有些人适合学习,有些人适合其他的,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没必要一概而论。就像我班的学生,才二年级已经能够看出来一些端倪。有的孩子成绩不好,但是已经很努力很认真了,我觉得这就可以了,没必要再继续逼着孩子,不如发掘一下其他的才能。有的孩子学习不好是因为根本不学,这样的就要给些压力了。”
“你的学生一定很喜欢你。”方尔乔觉得翁可音这样的才算是识人的老师。
翁可音笑得无奈。“学生喜欢,但是学校不喜欢。因为我班的成绩永远不是最好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完全是老朋友的感觉。仿佛分开的那一个月根本不存在一般,谁都没提。不过这次方尔乔没有住下来,她帮着翁可音洗了碗就回家了。
翁可音的手摸着自己的教材,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晚上八点,芦苇正在盘点剩下的蛋糕。还有一个小时打烊,再卖不出去她可要送去给翁可音吃了。
门铃一响,她刚要说“欢迎光临”,就听见翁可音的声音。“你干嘛跟尔乔说了那么多我的事?”
“你这是来兴师问罪了?”芦苇在柜台上摆出打五折的牌子后,靠在柜台上问:“她问你去了?”
“小苇,她对我的过去是很感兴趣,但是你没有必要特意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过去,我没有问过她的,我不想告诉她我的。”
芦苇拿着夹子想了想,“你对她很特别?你从来都不介意别人谈起你过去的事,为什么只有她不行?”
“因为她会心疼。”翁可音的声音很低,低到芦苇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翁可音站直了身体,“因为她会可怜我,可我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可怜。”
芦苇放下夹子走出柜台。“你等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翁可音的目光有些游移。芦苇拿起喷壶给窗台上的绿萝喷了一点水。“那个一直深埋在你心里的人,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难道不是为了她?”
翁可音不知道怎么话题就变得这么尴尬了。“小苇……”
芦苇背对着她举起手,“可音,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做得一切从来没有后悔过。你要稳定的关系,我就给你一份稳定的关系,哪怕一辈子都是朋友,同学也没关系。”她回身,微笑着说:“只要你幸福。”
翁可音低着头,她和芦苇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芦苇的学习不好,经常拉着她给自己讲题。很多题她讲了多次芦苇都不明白,她真是气得要大叫了,芦苇还拍拍她,让她消消火,然后笑着要求她再讲一遍。毕业后芦苇经常和人吹嘘,说能把翁可音气得大叫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之后几年,两人各自忙于学业,没有太多的联系。毕业后翁可音被分配到实验二校,在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遇到了芦苇。芦苇说帮她堂姐过来给她小外甥开家长会的。
再度重逢两人自然高兴。翁可音请芦苇到家里做客,一个月后,她发现了芦苇在她家小区附近开了一家蛋糕店。当时只道是凑巧。后来芦苇和她说开了,就是喜欢她,就是想陪着她。她觉得荒唐,两个女人啊,怎么会有爱情?
她没有疏远芦苇,两人还是好朋友。可芦苇也很清楚,翁可音的心里有一个人,那人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她看过很多次翁可音出去相亲,几乎都是见一面就吹的那种。而且还都是男方提出拒绝的。她不信翁可音这么差,问了原因。翁可音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和一个满嘴教育学的女人交往的。换句话说,翁可音是故意让那些男人看不上自己的。因为这样家人或者介绍人就不会劝说她,或者指责她眼光高了。
翁可音貌似老实的外表下,一直都有一些小狡猾。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小气也好,她对于自己在乎的东西一直守护得死死的。芦苇不觉得翁可音可怜,不管处境多么困难,她是看着翁可音一步步自己挣扎出来,把日子越过越好的。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怜悯,而应该真心佩服。芦苇没有过多的奢望,她只希望翁可音能够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小苇,像你这么好的人,我这辈子恐怕都很难遇到了。”翁可音说得认真。
芦苇却扁起嘴,“我这是要被发好人卡了吗?不要啊!我不要好人卡,给我一张好友卡也行啊!”她拽住翁可音的胳膊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