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飞淡定自若地对枪击案定了性:
“G党‘祥云’兼军统‘江里鱼’岳成潜伏在76号多年,窃拍重要情报、利用徐曼感情携带军统电台、杀害三名梅机关士官,畏罪自杀。
徐曼关键时刻头脑清醒、戴罪立功予以减轻,撤职反省,调至行动队。”
说完便让一组长回部里叫杨营过来收拾现场。
一组长得令就开着车回去了,路上急踩着油门,心想这一晚上真是惊心动魄,本想着他和主任两个人怎么也能抓了岳,没想到徐曼在这,四个人都有枪倒是心里捏了把汗,主任盯徐曼这么久很可能也是因为要整岳成才要查他身边的人,还好徐曼关键时刻倒戈忠于76号,没有打向自己,而是打了岳成,不然现在情况还真说不好,想想都后怕。
打发走了一组组长,赵蓉飞走过去扔了一件衣服在她发抖身上,说:“穿上。”
赵蓉飞竟没有‘追究’自己,没有抓回去审问,陆小丹心中一惊,她真的以为自己误打那一枪是临时‘幡然悔悟戴罪立功’么?
陆小丹擦干眼泪,看那中午捧过嗅过的衣服从肩上滑到地面,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组长一直跟着岳成,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蓉飞中午喝酒说的那句“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当时让她有些误解以为她又要对自己......,现在想想有圈套的可能,但她又对岳成那样死磕定性,对自己的行动予以轻视,到底是圈套还是确实没注意到自己?
赵蓉飞冷嗤一声,娓娓道来:“我晚上起夜正看到岳成在楼下开车,等我下楼的时候一组组长也跟着到了部里开车,于是我就跟他一起来了,晚上人少车更少,我是侦查出身自然知道门路,没跟太近;
岳成的动作还是够快的,我们跟到之前就听到了枪声,再晚到一步就让你们跑了。”
她把刚才在门外嘱咐一组长的“偶然跟来”的话说了一遍,对陆小丹隐瞒了自己是一直跟着她的。
从赵蓉飞听两个人要离开前的对话时,她知道了军统岳成并不知道陆小丹是跟他不同党的‘祥云’,这陆小丹还真是瞒得好啊。
赵蓉飞想知道,都到现在了,陆小丹会不会跟自己坦白自己是G党,接近自己是要窃取情报?一想到陆小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赵蓉飞对G党的在心中的阴影就更加扩大。
陆小丹心说,难道自己误解了,皆是因为岳成才误打误撞见了她跟岳成在发报处这一幕,一时间她感觉有些混沌,只听赵蓉飞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从这句问话中陆小丹还是听出了一丝质疑,她心笑了一声,答的不带情绪:“我确实是你眼中的叛党,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跟你说了。”
不管是试探的还是劝说的她跟赵蓉飞说的太多了,可赵蓉飞看着依然坚持忠于特高课,要执行日本人那些凶险的计划,她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虽然赵蓉飞没有追究自己,但她断然不会跟她苟同于日本人。
还嘴硬,不肯说实话,哪怕服个软说一句“不是为了情报故意接近她引诱她。”这样听起来讨好的、或者说“对不起骗了你。”这样愧疚话呢,到现在竟没有一丝悔悟和服软,赵蓉飞可不能让这个骗子就这么死了。
“你是76号的叛党,我是76号的头目、你们党派眼中的敌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其实,赵蓉飞不可不被陆小丹刚才阻止岳成向开枪的行动撼动到。
她蹲下,捡起地上的衣服好好披在了陆小丹身上,手在陆小丹后脑一伸一合犹豫了几下,还是挂在空中。
“我不知道。”陆小丹摆着头,她没有办法用某种理智和原因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好像那是自身受到危机本能趋利避害的行为一般。
陆小丹扎着头又自言自语般地说:“你不是也没开枪。”
混沌了一晚的陆小丹感觉头脑乱的不似从前那般思考得全面了,她才想到,今晚唯一没开枪的就是赵蓉飞。
她见过岳成和赵蓉飞在射击场的练习记录,命中率两个人不相上下,但出枪速度和反应速度上却是赵蓉飞更快,所以赵蓉飞出枪胜算大些,而且躲得过一枪躲不过后面的,穷途末路杀气十足,今天势必一战,那日在渡堂巷被袭时赵蓉飞也不是怕拼枪的人,但她却躲开去扑撞倒了旁边那开向自己的枪口。
一个让她心震又不可思议的想法闪现脑中,那她也是因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