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枚平静道:“没关系,只是没习惯而已。”眼睛却看向别处。
苏郁枚一颗一颗解开衣扣,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外衣,身上只余下内衣。她的身材本就不错,这会儿没有衣服挡着,还能看见腹部好看的川字线和腰下细长的腿。我不禁感叹:“你可真是优越得让别人没法活了。”
感叹完我就溜进浴室冲澡去了,假装没看见苏郁枚的白眼。
我边洗边好心问外面的她:“要一起洗吗?”
过了几秒,外头才传来一句冷淡的回应:“不了。”
……
原本我俩计划的是洗完澡,把衣服烘干,等雨停了就各自回家。可恰好赶上那年洪涝,雨下了整晚也没见停,酒店一楼被淹,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苏郁枚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我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也懒得戳穿,兀自光着膀子烧了壶热水喝。
喝完水,我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睡在了苏郁枚身边。大腿裸露的地方若有若无的碰到苏郁枚细腻的肌肤,滑滑的,暖暖的。
苏郁枚翻过身,背对我。我感到身边的人在微微颤抖,有些无奈,我轻叹了口气。
听到我叹气,苏郁枚才面朝我,吸吸鼻子说道:“你不用费力气安慰我,我哭过就好了。”
虽然听上去很不厚道,哭起来苏郁枚比平日里要温和、平易近人多了。像春风过境,冰雪消融,一张冷漠脸可爱了至少四五分。
我拍拍她的肩:“小苏同学,你有五百块钱吗?”
苏郁枚瓮声道:“有,你要用?”
我眨巴眨巴眼睛:“五百块,我给你抱一晚,你随便在我衣服上蹭鼻涕眼泪。”
苏郁枚眼泪还挂在脸上,语气诚恳道:“好贵,四百。”
啧,这人还会讨价还价,说好的富二代呢?
“四百五。”
苏郁枚笑了:“成交。”
我见苏郁枚破涕而笑,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她将我抱了个满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像空中的碎花,缓缓包围了我,很温柔的气息,没有一丝侵犯的意味。
她的呼吸声又轻又平缓,和安眠的婴儿一般,气息凝聚,化为水汽,氤氲在我耳畔,酥酥痒痒的。
或许是拥抱太过安静,两人的心跳声格外显著。时间一久,我便后悔了,强烈的心跳声使氛围变得十分尴尬。
我试图打破尴尬:“呵呵,我开玩笑的,不会收你钱。”
苏郁枚没理会我,眼睫毛微微动了动,继续阖眼装睡。
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侧颜,心跳漏了半拍。我因这心动而自觉浪荡,前一秒还口口声声说爱李卿濛,这会儿又对别人心动,不是浪荡是什么。
十七岁的我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欲望,什么是执念。李卿濛说得没错,我哪里懂什么恋爱。
但我确实对我的心猿意马感到耻辱,我以为爱应当专一,刚刚对李姐表白过,虽然被当作玩笑看待,这会儿也该控制隐隐作祟的荷尔蒙,不要再对苏郁枚有什么妄想。
我坦白道:“小苏,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苏郁枚动了动,我知道她在听我说话。
“我喜欢上了夜店的经理,夜店的经理表面上是经理,实际上做着老鸨的行当。经理长得挺漂亮的,为人友善,是夜店里的明星。”
“她是唯一一个和我□□的时候会考虑我感受的人,我沉迷和她上床的感觉,就像上瘾了一样,很难戒掉。”
“最初我会收她的小费,后来我开始自愿和她睡。我早已发现自己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不一样,她会和别的人上床,或许也一样的温柔。我不过是她无聊空虚时的泄欲对象。”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就想逃避一段时间,所以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去见她了。但逃避没有用,只要她对我招个手,我就会像她养的狗一样,摇着尾巴朝她跑去。”
“你说我是不是很犯贱?我都做了些什么呀?做了援/交少女,还喜欢上老鸨,对方明明也不喜欢我……”
抱着我的手臂紧了一圈,苏郁枚仍旧闭着眼说:“你别这样说自己,不怪你……”
我轻笑:“小苏,你太天真了。不怪我能怪谁?是我太脆弱了。”
我自己再清楚不过,我脆弱得像个瓷罐子,一摔就碎成渣子了。
苏郁枚说:“脆弱不是错误,也不是缺点,是人之常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