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伸手整理着尹若月脸颊的碎发说:“偶遇?我怎么听说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嗯,我就是跟着夫人出来的。”
本只是随意的问一句,没想尹若月当真就这般应了,徐暖反倒有些别扭。
尹若月抬手按住被褥缝隙,手脚并用的缠绕住徐暖而后才说:“那日子月儿瞧见夫人好似很喜欢红梅的样子。”
“所以你从我离席之后,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了?”
难怪当时险些滑倒时,尹若月那般及时的就出现了。
“是啊,当时还在想那夜如此寒冷,夫人怎么会有兴致赏梅。”
尹若月说着说着,便将唇瓣又凑近着,亲了下徐暖的脸颊,好似格外的喜欢亲昵相处。
徐暖索性由着她,指尖穿过尹若月散落的发,轻声道:“那时候你干嘛要跟着我?”
那时候与尹若月几乎已经数年未曾相处,应当不会是因为喜欢。
“不知道。”尹若月唇瓣贴近着徐暖的耳垂细声说:“只是想着旁人都爱热闹,怎么夫人就爱往人少的地方走,尤其是身子不好还不好好注意,以至于当夜就发起高烧。”
“你这也知道?”徐暖没想到尹若月竟察觉那般仔细。
尹若月闭上眼眸低声说:“也只有公主才会那般迟钝,竟还一直与月儿说姻缘。”
难怪那时谈话到李元时尹若月心情冷落不少,徐暖当时还未曾想明白,眼下倒是清楚了。
“这……实在怪不得我,毕竟那时我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徐暖指尖轻点着尹若月的鼻头说:“你心思藏的那么深。”
或是雪越下越大,屋顶传来嘀嗒嘀嗒地声响。屋内的炭火烧的正暖,徐暖搂着闭着眼的尹若月,整理着被褥轻声道:“那芙儿婚宴我们不去?”
“夫人一向不爱热闹,难不成要去?”
“自是要去的。”徐暖指尖轻揉捏着尹若月的耳垂低声说:“芙儿是你贴身侍女,你若风光她出嫁满都城都会给你面子参加,可如若我们都不去,恐芙儿一人在那容易受人唇舌。”
尹若月鼻间轻哼了声,不满的说:“夫人尽爱忧她人的事。”
“那你去不去?”
怀中人不再言语,像是装睡般的一动不动。屋外已是夜深人静时候,徐暖也不忍心在扰尹若月休息,索性也不再追问。
三日后芙儿婚事那日,尹若月清早便出门上朝,约莫着近巳时,徐暖本打算一人前去时。
尹若月却又回来了。
两人共乘马车,徐暖手中紧握着暖手炉,瞥着不说话的尹若月,稍稍凑近着伸手将手中的暖手炉一并放至尹若月手中。
外头积雪厚了许多,马车行驶的很是缓慢,尹若月索性将徐暖的手一并捂着,这才侧头与徐暖对视,犹豫的说:
“我才不是为芙儿着想,只是这官员的家眷七嘴八舌,夫人若是一人去了,定是容易受欺负。”
“嗯,我知道。”徐暖微微一笑,稍稍靠着尹若月并未过多的言语。
待马车停下时,徐暖便早已听见铜锣声响。尹若月先行下了马车,而后伸手搀扶着徐暖进了这宅门。
里头宾客们众多,见着尹若月纷纷很是严谨,这阵势明明不是皇亲国戚,却远比皇亲国戚还要尊贵。
先观新人礼,而后便入席。旁的席间都还算热闹,唯独同尹若月这一席,安静的很是诡异。
徐暖不饮酒便只得喝了些汤,见尹若月只顾饮酒,便又替尹若月乘着汤,放置在一旁轻声道:“不准贪杯,空腹喝酒,对身子不好的。”
尹若月微微一愣,而后放下手中的酒杯,端着一旁的汤碗喝着。
旁人见着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尹大臣竟被内室劝阻,非但没有半点怒气,反倒还顺从的放下酒杯,不仅目光都落在徐暖这方。
好在曾在宫中几年,徐暖也算是习惯被人盯着,顾自的喝着汤。
席间散去后,本还有内室们的聚会,只是尹若月先行离去,顺带着徐暖也一并离府。
冬日里天亮的早,可也暗的快。马车里微微有些昏暗,尹若月或是饮着酒的缘由,身子暖和的很,徐暖新奇的伸手透过尹若月的衣袖摸着那滚烫的手臂。
尹若月微微慵懒的靠着徐暖,灼热的呼吸落在徐暖脸侧细声道:“夫人葵水还未走干净么?”
这话语的危机感让徐暖没了悠闲应着:“没呢,约莫还要过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