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手握长剑,叹息地又说道:“可去年秋末粮食收成本就少,至眼下二月中旬积雪仍未消融,就连寻常野菜都难以找到,各地王爷又不开仓赠粮,难民哀声怨气只得奔波来到都城。”
“都城如何能容下这近十万的难民,其间大乱好几回,朝堂上尹女官贬回兆州,尹政手里紧握败政大权拒不受理,这才将难民情绪推向崩溃边缘。”
徐暖听后只觉得气的很,难怪当初福王一党会被斩首示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周夏,我手下铺子生意还算可以,你拿着这令牌去提银子吧。”
徐暖起身走向书桌旁,打开一匣子,拿出自己特意打造的三角形令牌给周夏。
“记住难民切不可入都城,否则就不是暴/乱,而是造反了。”
周夏看着手中的令牌,有些惊讶地望着徐暖,很是恭敬的行礼说道:“多谢公主。”
“难民要紧,我这还有一事与你说,难民中恐有造反贼寇混入其中,你务必妥善处理此事,最好多派些兵马以防止动乱。”
徐暖一口气忙着说完,周夏听的约莫着也很是奇怪,只顾着点头应道:
“公主真是心思缜密,微臣佩服。”
“小周将军客气了,难民一事记得与我多多通信。”
虽然猝不及防地被夸了,徐暖可来不及高兴,见周夏离开殿内,便立即走向书桌前,研墨,提笔向尹若月打算向说明都城情况。
按理说动乱应当是在皇帝病重之时,可眼下动乱已然先开始,之前说明朝堂也快动荡不安了。
王爷皇子之争,难民远在都城数千里之地,竟然在这关键时候出现,不能不提防。
这个男主华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他清楚摸清朝野上下的处境,所以才让难民就像是一把匕首,时不时的扎进皇室内部。
就算皇室不灭,也会让忙于争夺皇位的皇室宗亲四分五裂,他便可以逐个击破。
见信鸽飞离出玉昭宫的宫墙,徐暖这才松了口气,窝在软塌上,脑袋里那紧绷的弦才松下来。
仿若才从狼窝里脱险,又要陷入虎窝,徐暖从来没有这般心累过。
没想夜里便开始起了低烧,初时徐暖还能听见宫女们说话声,可脑袋里像是被蒙了一层薄雾,难受的紧。
这场小病半治半拖的竟也到了三月初旬,难民的情况却还是出了不少问题。
不是赠送的粥里偷偷被投了毒,就是放了不干净的东西,赠粮本是好事最后也被说成坏事。
周夏派兵强行镇压几次,虽有成效,可不少难民仍旧来闹事,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便又是一场风波。
徐暖只得提议让周夏先派一部分兵潜入难民中摸清里头究竟是那一股人在暗中挑唆难民行事。
可日子拖的越久,都城里便渐渐人心不安,原本为了防止难民□□才关闭的城门,都城里的百姓却又开始叫嚣出城避难。
真是一事接着一事来,可都城里百姓多是贵族子弟,再不济还有一大批商户人家,朝堂大臣慌了,其官家家眷亦是恐慌不已。
用兵多半是不行的,朝堂上多数大臣与尹政交好,可事情持续至今,显然尹政一直未曾制止,其用心才是真正的让人揣摩不清。
难得天气日渐暖和,徐暖便让人搬了一处躺椅放在庭院中,一人窝坐在里头,晒着太阳取暖。
周夏赶来时,徐暖正翻看着账簿,宫女都适当的避开。
“不出公主所料,难民中确实有一股人暗中操控,他们称呼那头领为少主。”
徐暖合上账簿,坐了起来,到了茶与周夏说道:“坐下来慢慢说。”
周夏略微迟疑的坐在一旁,接过徐暖的茶水,犹豫地问道:“公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额……
被这么一说,徐暖也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镇定,这样反倒有些说不清。
“我自然是意外的,只是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而已。”
周夏点头应道:“原是如此,微臣还以为尹女官已经通知公主。”
徐暖小口的饮着茶水,听见周夏提尹若月,便好奇的问:“你怎知我与尹若月有联系?”
“离开都城之前,尹女官曾与微臣特意说过公主一事。”
特意?
听着这词,徐暖总觉得尹若月一旦是特意说的话,那绝对是扭曲事实的鬼话,恐怕也就周夏全然信了。
小心为上,徐暖还是想问问尹若月有什么需要与周夏特意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