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门开了,我抱起雪球轻轻地走出来把门关上,夜风,北京冬天的夜风,吹得我遍体生凉,在怀里的雪球也冷的往怀里挤。我抱着它,跛着脚,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往木西子消失的方向去,希望能在某个地方看见她的车,找到她的人,告诉她:你只是喝醉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我不会打扰你的。只要木西子肯跟我我回家,我一定不会再使坏,抱着那一点点幻想,再将她吓跑了。
好在小区的道路都清扫得很干净,就是天冷惨了。夜风打在脸上,就好似刀子挂在脸上,生疼。心里念着木西子的名字,脑子里想着见着她该怎么道歉,怀里的雪球被我捂着有些困意。但是街道两边除了昏黄的路灯,家家户户的灯已经灭了。一路颠簸而来,我没有看见木西子的车自。从别墅一路走到小区门口,大铁门是紧锁的,我失望的伫立在门口,心里的失望浪潮一个比一个拍打的高。我真后悔,后悔自己的自以为是,后悔自己的擅自武断,后悔自己的错误预估。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节一节在冷风中被冰冻,只剩怀里的雪球还有些暖意。
我拖着受伤的右脚走到门卫室,轻轻的敲了下窗户,守门人打开窗户,一阵热浪从里面泄出来。我才一张口,白气便走了出来:“大哥,想问一下,你刚才看到有一辆白色玛莎拉蒂从这里开出去吗?晚上八九点,九点左右。”
守门人想了想:“这里进进出出的车子不少,都是豪车,具体的我可记不住。”他又估摸了一下,补充着:“白色的玛莎拉蒂,刚才就有一辆从这里开出去。”
“刚才?”我激动地向窗户边靠得更近,仿佛一道希望大门正向我敞开。
守门人点点头:“刚才十点半的剧正开始,我就看见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开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辆。”
我仿佛是在寒冬里找到了一束火光,谢完守门人后就急忙往外面走,心里估摸着:就在刚才,就在刚才,木西子的车才从这里开出去,只要我快点,再快点,一定能追得上。太过高兴的我全然忘记木西子离开别墅九点左右,而别墅到大门不需要开一个多小时,并且木西子开得是四个轮子的跑车,我两条腿,还有条断腿,怎么追得上。但是我全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追上木西子,我一定能追上她,然后带她回来。因为我怕,怕木西子自此以后便不会回来,或者是不愿见我。果真是那样,我将感觉好不容易建好的心房又将崩塌,而这次,我不一定能有勇气建好。因为这一次,心房里不被允许住进木西子。。。
我抱着雪球,疾步在人行道上行走,也不管腿上的伤,或是已经忘记了腿上的伤,或许是麻木了,所以感觉不到痛了。只是觉得有了追逐的方向,心里便有希望,追起来也十分有劲。
这里的路灯要比别墅的灯亮不少,路上的车辆也多些,但是都没有我在寻觅的那辆。耳边汽车带起的风声,偶尔想起的嘶鸣声,都让我的心不好受。出小区时的激动慢慢的变成焦躁。感觉才开启一条缝的希望大门又开始无情的慢慢关上。我恨不得跑不起来,但是右脚不得力,只能急速疾行。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一直都在蔓延着微弱的灯光,我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心里开始焦躁不安,恨不得一步便跨完这条不知通往希望还是绝望的路。但是我不得不继续往下面走,因为,至少它还能给我一个虚假的期待。让我有机会解释误会,弥补错误,修复关系。现在的我在失去木西子的那一霎那,便决定,不论木西子今后和谁在一起又何妨,我只想在她的身边驻足,有一席之地。今天的错误让我深深地明白,我不能要的太多,不然,会一无所有。
此时此刻的我,只求眼里不再失去木西子的身影,其他的,我会恪守本分,做好一个好朋友的责任,绝不敢再起歹念,伤了木西子,更毁了自己。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眶渗出了一颗颗热泪,里面饱含了我对木西子无尽的悔意。希望上天怜悯,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这般任意妄为,我会安安分分,站在自己该有的位置上,做好自己该做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认清到自己的罪过,我开始放弃了对希望大门的渴求,急促的脚步开始放慢,一步一步拖着无力的右腿在看不到尽头的人行道上踱步。泪水滑过脸颊,在下颌聚集,滴落在雪球的身上。雪球喵喵了几声,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督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