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几条通往教弩台的路上筑就这一座座的“尸山”,对于攻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拖成持久战更是对杀手组织的人不利。所以堆起这几座尸山的,必然是内圈的人,也就是袁润等这些困守这教弩台的人。
所以阮玉珠在看到周围这些攻上来的家丁,心里也明白这里的人也算是劫后余生了,他们的神经必然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所以阮玉珠也并没有于力抵抗,只是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慢慢地向对方表示没有敌意,然后化解这些人的紧张。
“大人,我下去看看吧。”莫兰一把拉住要下高台的袁润,“您是一县之主,不能轻易赴险。”
袁润怒瞪着莫兰:“哪里有险?”
莫兰尴尬了一下,然后道:“阮师爷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不能保证她就是正常人——刚才何县丞不也是突然发起狂来的吗!”
原来何乐水已经中了毒犹不自知,在一起集结到这里的时候,被笛音影响而攻击身边的人——可怜的是,他第一个杀的,乃是自己的妻子和她抱在手里的幼子,等到身边众人控制住他时,已经抢救无及了。
一开始众人因为何乐水的身份,倒也没有杀他,只是把他牢牢地绑了起来。结果后来他自己嚼烂了舌根,堵住了自己的气管,窒息而死。当时人们正关注几个方向的战斗,不但要打,还要一边打一边堆起尸山以阻止敌人的推进,所以等众人发现何乐水这边有异时已经晚了。
何乐水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救药的大错,但随着何乐水的死,不断有人陷入疯狂,有几次甚至影响到了在“前线”作战的那些家丁们。
所幸这些家丁是当日才入的城,都没有中到毒,便是在作战受了伤,也会很自觉地把自己绑起来躲到高台下去。
而在“尸山”堆成之后,里面的人才总算安定了下来,没有再出现中毒而疯狂的人了。但此时阮玉珠的出现,又让众人那颗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所以现在人心惶惶,如果袁润一意孤行,只怕会激起所衷肠的“民变”,所以莫兰这也是在暗中提醒袁润。
果然,袁润一听莫兰的话,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因为莫兰自从跟了二人,一直表现得沉稳又冷静,而且从未有过二心,现在应该也不至于因为身处险境就对阮玉珠敬而远之才对,现在这样说,必然是有她的用意。
所以袁润一想就明白了,于是便道:“那好吧,莫兰你下去看看,若是没有外伤,就带她上来吧。”
因为中了毒而发狂的人,大多是因为受了伤,毒性从皮肤侵蚀到内里的。而直接吃下毒物的人并不多,还多是那些在大搜检中的漏网之鱼。像何乐水,他也同样是逃亡到教弩台的途中不小心被刺伤了胳膊,原本以为那是没什么要紧的轻伤,却没想到这毒的毒性这么猛!
袁润当然知道这是一种毒品,但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发作的,反而比其他人更吃惊。因为毒品就算是发作,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而会是慢慢地上瘾,第一次吸毒甚至会感到痛苦,哪会像现在这样立即就亢奋起来,不管不顾地拼杀!
这可比阮玉珠对袁润描述得更夸张啊!
到了这一步,袁润当然也知道,这□□正在不断地进化,或者说改进,于是便想到了那个阮玉珠从青槐的口中听到了名字——陆定芳!
听名字,似乎是个女人,但心肠却如此歹毒,居然研制这么伤天害理的毒品,这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啊!
所以袁润一旦冷静下来,也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如果阮玉珠真的受了伤,那中毒的可能的确会很高,那自己是一定要为她寻到解药的——哪怕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这毒品到底有没有得解!
如果我出了意外,谁来解救你呢?我的爱人!
所以袁润自己一定要安全,如果她出了事,没有人会把阮玉珠当一回事的。
这边袁润在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那边莫兰已经下了高台,走到了阮玉珠的面前:“阮师爷,你受伤了吗?”
阮玉珠先是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后来看她神色不对,便正色道:“没受伤啊,怎么了?”
莫兰松了口气,道:“城里来了敌人,刀上涂了毒,被砍伤就会中毒,而中毒的人会发狂。”
阮玉珠点点头:“我路上也遇到了发狂的人了,不过并不难对付,他们的动作都很笨拙,或者头脑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