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道:“我们听当铺的人说他前一段时日常往那儿跑,便去查问一下。”
李云燕紧跟着问:“那查问到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查到……”杨柳青凑近李云燕,斜睨了一眼袁润,“要不她会这么大火气?”
李云燕心想她自从阮玉珠离开后,脾气就越来越坏,这次都擅离职守了,还能有什么她不敢做的?发点牢骚发点脾气算好的了!
她哪里知道,袁润是故意犯点错误的,只求能继续留在云来,而不是步步高升,甚至是回到京城!
不过李云燕心里嘀咕归嘀咕,考虑到袁润就坐在一旁,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忍住闭口不语。
“怎么会什么也没查到呢?是当铺的人说谎吗?”李云燕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倒不是为了岔开话题。
杨柳青叹了口气道:“看来不是当铺的人对我们说谎就是仇剑对当铺的人说谎了。”
李云燕一时无语,想了想又道:“那要不要再去问问当铺的人?”
“问问也好,说不定还能问出什么吧!”杨柳青皱着眉道。
“怎么,杨都头对此好像不抱什么希望。”李云燕语气中带着三分挑衅。
“不是我对此不抱希望,而是罗大人对此不抱希望。”杨柳青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李云燕一愣:“什么意思?”
杨柳青看了看他,道:“第一,这是你们衙门办的案子,我们充其量只是个协办,她说不用查了,我还有什么可坚持的?第二,我与她自幼相识,极少见过她有办错事的时候……”
“等会儿等会儿,”李云燕打断他的话,压低声音,“你和她自幼相识?”
杨柳青看了看袁润,见她脸色波澜不惊,便低声道:“我原先也是骆京人,和她是邻居。后来在京郊的秋水乡当差,多亏了她的指点,对几桩案子的破获立了些功,就被调到这里来当都头了。”
京城附近的行政级别都比他处要高,比如骆京的县令就不称县令,而称令尹,也就是俗称的京兆尹。而普通的县,下级单位的乡镇,都是没有常驻的官员的,也不存在有衙门,但就是京师地区的乡镇,居然都安排了县长和衙门。
从行政级别上看,县令是正七品,县长是从七品,但实际上双方地位没什么两样,而人家还是京师地区的官员,往往还看不起外地的土包子。
杨柳青说这话,似乎真的与罗羽裳关系莫逆,怪不得会尽力相帮,但是在李云燕耳中听来,却好像袁润极力要到雷峰来,是为了与杨柳青相见。听到这些,李云燕心里不知怎地,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难道是替阮玉珠在吃醋?
李云燕闷笑着摇了摇头,笑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其实她不知道,袁润在见到杨柳青后,心中更是震惊——早知道这里有一个“旧识”,那怎么也不能这样就来啊!
起码得好好研究一这个人,然后再派阮玉珠暗中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才能过来。
——不过,如果她在的话,自己又何必亲自过来呢?
袁润也是醉了,所以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一种非完全清醒的状态,根本就不敢在杨柳青面前多说什么,这种情绪一直干扰着她,弄得这几天她吃不好睡不好的。
幸好杨柳青并没有怀疑眼前的这个罗羽裳已经是换了“芯”的了,只当是她已经长大了,故此矜持起来了——毕竟人家既是县令又是状元,据说还跟京城里的上层人士关系不错,自己可不能仗着是旧识就没有“尊卑”了。所以袁润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反而通过他知道了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
但是多打听的话也不好,毕竟人家也是当了N年都头,颇有办案经验的人,别被他窥出什么来……
吃完饭,两人别了杨柳青回馆驿。到了馆驿后,袁润把李云燕叫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道:“云燕啊……我忽地想起件事儿,想让你去办,怎么样?”
李云燕哪敢说个“不”字,忙点头应承。
“这件事有些麻烦,”袁润踱着步道,“得有些随机应变的工夫……”
说到这儿,袁润瞥了一眼李云燕,李云燕一挺胸,显出舍我其谁的气势——其实已经八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袁润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另一个死者的画像,最好能依着这个去大义村再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这张画像,是在出发前,紧急叫人画的,当时画了两幅,还有一幅自然就是仇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