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陈怡长出一口气……“幸好不是切菜的刀……。”我瞪了她一眼,她吐了下舌头。
半个小时以后我才琢磨过来……今天周四啊,赵一汶怎么没上班?
“说好今天一起过情人节的……”李日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完全变了音。
艾玛。记得之前有一次下午没事,想约赵一汶出来帮我搬东西送回公寓,结果被狠狠骂了一顿“你当我坐椅子上就可以等着数钱啊!不工作哪儿来的钱!翘半天班会被记旷的姐姐!”结果没搬成。这一次……他居然为了和李日过情人节请了一天的假??
爱让人变成傻子。傻子成就了这个有意义的情人节。
我们三个依旧轮流站着坐着蹲着……心里不踏实。虽然陈怡也打听过了,主刀大夫说别太担心,没伤及要害,而且赵一汶被推进去之前的血压心跳都是安全范围内的……但是换谁这个时候等在外面也踏实不了,谁能保证百分百的没有问题?
赵一汶这小子,这次挂彩居然是为了……保护,愤怒,妒忌,不平……或者,是爱?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给人感觉从来就没正经过的赵一汶……白傲雪嘴角朝上扬了扬。
李日有我们陪着,到了第二个小时的时候,基本缓过来了。一个22岁的孩子,估计还没如此近的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更何况,赵一汶是因为他受伤的。白傲雪呼噜了一把他的头,眼睛盯着手术室上的红灯。
又过了一个小时。灯终于灭了。我们三个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窜起来,奔向门口。赵一汶被推出来了,笔直地被送进病房,笔直的躺在医护车上。一边输液,一边被安顿在病床上。陈怡去办理住院手续,李日被主刀大夫叫去嘱咐,只剩白傲雪一个人,看着赵一汶被医护人员从医护车上慢慢地挪到病床上,白傲雪替他盖好被子。
值班大夫随后走了过来,问到:“谁是他家属?”
我说我是。
就你一个?
外面还一个。
大夫的眼神有点不放心。“都还是孩子。”然后告诉我,4厘米的深度,7厘米的伤口,左肾上方2厘米处斜划,还好扎偏了,扎到肾问题就大了。“幸亏是水果刀,再长点就穿胃了。”我不停点头,谢谢大夫,谢谢耶稣。“伤口缝合的很好,不用担心,局部麻醉,两小时后会开始疼,”大夫看看表,“前一周得有人陪护,夜里他会很难受。”我点点头,大夫去另一张床嘱咐了。
然后是李日从门口冲了进来,把着赵一汶的胳膊开始哭,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全屋的人都齐刷刷的往这边看……“他还活着,你哭个屁啊。”我拍了李日头一下,可他依旧在“保持安静”的标语下哭得死去活来……赵一汶,是被他吵醒的,我保证。
他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是发现视线里有我。然后看到我身后站着陈怡,再然后,看见李日的脑瓜顶,不停地摇晃在自己还在输液的那一侧的手臂上……“哥哥,你再哭针头就插歪了,很疼啊……”李日顿时不摇晃了,立时抬头盯着赵一汶。“你醒了?”李日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你哭丧啊……好不容易不疼了你还不让我好好睡觉……”赵一汶的口气,表面上听起来还算正常,但是应该是用了不少力气,他嘴唇是白的。
“别折腾他了,没事就太好了。养些日子吧。”陈怡也看出来了。
李日抹了把鼻涕:“我天天给你陪护。”周围的人看到他不哭了,有人听到了这句话,呵呵地笑着。
我和陈怡商量了一下,赵一汶的意思是,没出院的时候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不然真不够解释的。所以得先瞒上一周,等他能自己能下地了,就转回家里去养。不过我老觉得……就算那时候你能下地了,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家里人还是瞒不住啊。赵一汶说先别管那么多了,先说出差十天,然后看情况再定。这期间,我和陈怡还有李日轮流陪护,直到他顺利出院。到了晚上8点,陈怡去帮赵一汶把车取回来,李日回家取过夜的东西,买晚饭,我则是给赵一汶的同事打电话请假……李日临出去的时候,被我拦了一下。
“当时报警没有?”我一直想问,但是算时间,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当时没报的话,那时候报警和现在报警没好大区别,那醉鬼八成早躲起来了。
李日点了点头……“打车送他来医院的时候,我掏出手机要报警,但是……”李日眼睛里又开始流泪,“但是他用带血的手,把手机抢了回去……”李日又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