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林走后,我给捷打了个电话。
“喂,采薇啊?呵呵,想起我了?”捷在电话那头脆声笑道。在这寒冷的冬天,在情绪低落了那么长时间后,听到这样的声音真好。
“不仅想起了,还想请你吃饭呢!”我说。
“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捷的女高音一如既往地快乐。
“到底有没空啊,今天下午?”
“你请吃饭当然有空啦,哈哈哈……”
“那好。哪里合适呢,你认为?”
“你现在在哪里啊?”
“天台。”
“哦,那我等一下去接你,就在送你回家的路上找个地方吃,怎么样?”
“那条路没啥吃的,全是植物噢,我想吃肉。”
“呵呵呵,我们再拐进热闹的地方吃不就得了,笨笨!”捷哈哈大笑。
“行啊,要去最热闹的地方,想扎堆了啊。”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几点去接你?”
“四点吧。”
“好嘞,说好啦。”
“好!”
挂了电话,我就换上睡衣午休。这一觉睡得异常踏实,了无梦痕,好久没这么睡过了。起来后,我走进那间公主和女王的书房,看了大概一个来小时的书,捷就到了。
“呵呵,怎么一个人跑到天台来了?”捷问。
“上午约了迷林的,吃完午饭她先走了。”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呵呵,好像长胖了哦,但脸色很不好,怎么回事?”捷没启动车。
“最近生病了。”我老实道。
“没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来调理。”
“那就好。注意点,你身体不好,我们都很担心的哪!”捷暖心地说了一句,启动了车子。
我们跑到离我家大约十分钟车程的地方拐进了一条热闹的街道,等捷把车停好,我们就去找地方吃饭。
“人越多越好?大排档?”我们在人群中钻了几分钟后捷问。
“哈哈哈,也不是。”我不觉大笑,“在人多的地方走走就好,真要吃饭还是清静一点好。”
“就是嘛,我还以为你变性了呢。呵呵呵……”捷耸了耸她的扫帚眉。
我在一家东北菜馆前停了下来。菜馆旁边的大树下坐着一个青年歌手,正自弹自唱着《春天里》: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我把埋在,在这春天里
……
歌手的声音浑厚、苍凉。
“怎么了?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吃?”过了好一会儿,捷问。
“好啊,”我回过神来,“刚好这家餐馆可以让你找到回老家的感觉。”
“呵呵,是啊,我就特爱吃东北菜,就怕你吃不惯。”捷笑道。
“我吃惯东西南北中。你忘了我是又大吃又好吃的了?”
“呵呵呵,没忘,都记在心里呐。”捷说着就钻进了那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窗花满屋贴的东北菜馆。
菜馆内人很多,而且个个高谈阔论,吃起东西来啧啧有声。
“呵呵,东北菜馆就这样,热闹又随便。”捷笑。
“这样不方便说话吧?我们要个房间怎么样?”我说。
“好啊。”捷爽声道。
我想继续听那个歌手唱歌,不知道是否有临街的房间。我把这意思跟服务员一讲,服务员马上把我们领进了“牡丹江”房。这房间实在是妙,大格子窗上贴着红窗花,窗花的外围缀着窗外大树的绿意,从那棵大树下传来声情并茂的歌声,而演唱者刚好又被窗花遮住了大半,使那情景不至于显得过分真实。
我们很快就点好了菜。
“现在怎么样?”等菜间我问捷。
“就这样啊,你不是见到了吗?依然心宽体胖,大大咧咧,无忧无虑。”捷打着哈哈。
“描述太笼统啦。”
“你想知道得多具体呢?”捷倒垂了她的扫帚眉,故弄玄虚地笑望着我。
“切,不想汇报拉倒。”我瞪了她一眼,端起了热腾腾的大麦茶。